“对,浪费食物可耻。”有姝挨着少年坐下,拿起竹筷帮少年夹个酱猪蹄,催促道,“主子快吃。”你吃才好开动。
“嗯,你也吃吧……”话音未落,幼童已夹起块肉塞进嘴里,然后挥舞筷子大口刨饭,那架势活像饿八辈子。
“慢点吃,还有很多。”少年扶额,当真有些无奈,但看着看着,竟也觉得饿。初至开元寺,他十分不习惯这里粗陋饭菜,习惯宫中锦衣玉食,乍然失去所有,还被打落万丈深渊,巨大心理落差让他几乎对未来绝望。他整夜整夜失眠,端起碗,亦常常觉得难以下咽。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振作,因为他不是个人,还有外家,还有母后留下众多心腹。旦他垮,所有人都要为他陪葬。然而理性归理性,真要摆脱感性纠缠,并非朝夕之事。收下幼童是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并多个乐子,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对。
幼童吃嘛嘛香,睡嘛嘛美,只要肚子饱,虽然总板着张脸,眼睛里却写满快乐与餍足,那愉悦情绪很有感染力。只不知,当他长大,晓事,得知自己身世,还会不会这样没心没肺。
被小娃娃泪汪汪眼睛看得不好意思,少年接下来不再戏弄他,极其配合穿好衣服鞋袜。走到外间,僧人已送来热水和饭菜。两名护卫分别叫做阿大、阿二。阿大正在兑热水,阿二正在摆膳,洗完脸立马就能开饭。
有姝用力吸吸飘荡在空气中饭菜香味,只觉得饥肠辘辘,空虚难忍。他猴急跑到盥洗架前,拧条湿帕子,连连招手让少年赶紧过来。
听见小娃娃肚子里发出咕噜声,少年莞尔,主动弯腰,方便他动作。有姝快速擦干净少年脸颊、耳廓、脖颈等处,用剩下水抹抹自己脸,然后跑到餐桌前站定,看清碗碟里菜肴,双目圆睁,很是惊异。
“你们怎会有肉吃?”他来半个月,顿顿都是青菜萝卜,丝荤腥也闻不到。
“嘘,切莫声张。”少年食指抵唇,做个噤声手势。
思及此,少年默默叹息。
“有姝。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你名字可是来自于此?”他给幼童夹
有姝点头,见阿大阿二摆好碗碟后退出房门,便也依依不舍离开。
“往哪儿跑?过来吃饭。”少年淡淡开口。
“你在跟说话?”有姝靠在门板上,会儿指指自己,会儿探出头去看走廊外阿大和阿二。幸福来太快,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在末世里,能吃上新鲜饭菜是种奢侈,来古代,虽说能吃饱,却依然尝不到荤腥,除非投胎在大户人家。
故此,有姝对这桌丰盛菜肴当真眼馋到极点,恨不能化身巨兽,连碗碟带饭桌块儿吞下。他眼睛冒着绿光,未免显得太急切,小步小步挪回屋内,嘴角不时闪烁可疑亮光。
少年以拳抵唇,轻微咳嗽,末招手道,“过来吧,今日菜有点多,个人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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