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到那天晚上,收工之后,江斩被两个男人堵到矿洞深处,拼命挣扎时,她像野兽样冲出来,手持磨细头短钢筋,把扎进其中个男人胸膛,然后和另个男人翻滚在起厮打。
力气没人家大,那个男人夺过钢筋,把她肩膀扎个对穿,那刹那,她居然没觉得疼,而是近乎荒唐
昌东说得对,只有被人善待,才会想着善待别人。
卑微、羸弱、朝不保夕时,人就活得像求生蝼蚁,做什都偏私。
就好像她当初救江斩,可不是因为怜悯。
那时候,江斩刚下矿道不久,她就注意到,常躲在暗处窥伺,像狼端详自己食物。
她觉得江斩会活不下去,文质彬彬少年,和周围那些五大三粗言辞荤劣矿工格格不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长得太过精致漂亮。
出乎她意料,伙夫们表示切都正常,丢食材事不是没有,但查看下来,基本都是老鼠作祟。
叶流西让所有矿工撤出矿道,让人用车载喇叭扩音器朝矿道里喊话,几个小时下来,漫山遍野回响不断,很多人耳朵里都出现幻听,那些黑洞洞矿道还是依然故。
阿禾泄气:“西姐,高深会不会……逃出去啊?”
不会,魂魄山门没开,金池外接通道口后来又被铁水焊死,炸山堆压,从根本上杜绝出逃可能性——死在矿山倒是有可能,但这久,尸体总该能被发现。
叶流西沉吟下:“进矿道吧。”
她不止次听到那些身上传出脏臭味男人私下议论说:“可惜,矿上没有女人,什时候弄他把,反正长不比女人差。”
真可怜,但她没起同情心,她也可怜——她好多天没洗过澡,她住洞里挂满蝙蝠,有天晚上,不知道哪道山缝漏水,把她睡地方给浸,她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蝙蝠。
她没空同情别人。
但发生件事,让她对江斩刮目相看:他把拗折细小铁片塞进那个老打骂他工头馒头里,若无其事走开,闷头干活,那个工头指头抠扒着喉咙说不出话时,他还关切地上去围观。
江斩身上,有跟她样东西。
她从矿上要套干净小号工装穿上,戴顶铁制盔帽,系紧皮带,扎紧靴口,看上去还真像个矿工,阿禾要跟着起去,叶流西没让:“你跟不上,江斩说进矿道,动作比地老鼠还利索……放心吧,这里也算老家。”
这话不夸张,除荒村,矿道是她住得最久地方,创立蝎眼之后,总要辗转迁徙,反而居无定所。
——
矿道里没有白天夜晚之分,人都撤出,悄静无声,像极那些数不清个人在矿道里穿梭摸索夜晚。
叶流西几乎不需要借助盔帽上矿灯,熟稔地转弯、斜进、溜身滑下侧道,探身翻入高处不引人注目洞穴——那些熟悉地方,很多都已经坍塌湮没,有些还在,缕缕牵连着她那些黑暗里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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