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西终于抬头看她，声音沙哑：“交换条件呢？”
龙芝笑起来：“很合算，你仔细听好，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
更大度
人
。”
“给你提供
辆车，你可以开车送昌东、肥唐、丁柳三个人出关，出去之后，你再进关，当着面，做个自断。”
“作为回报，会帮昌东续命，也会好好照顾江斩，让他从此衣食
“叶流西，说没错吧，你这个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讲给你听，远不如让你亲眼看见来得刺激。”
“昌东命在手上，关内关外，天涯海角，想让他疼，想让他死，都是顷刻之间。”
“还有，你可能不知道，江斩也没死，他沉入金池，想借水道逃生，派人在出口等着，抓他，容易得像捕鱼捞虾，毕竟他没条胳膊，已经是个废人。”
“眼冢屠村，你在这个世上早没亲人，说到朋友，能进金蝎会，都算是筚路蓝缕、跟你打天下至交，不过，胡杨城战，他们都被吊死。你曾经有只金蝎，救你性命，和你形影不离，可惜，为帮你杀死眼冢，死在尸堆雅丹，你不记得吧？你亲手埋，陪葬品都装几大箱。”
“你睁开眼睛看看情势，等就是这刻：黑石城是，羽林卫和方士听命于，连蝎眼也是，声令下，你在关内就是过街老鼠。爱你人、你爱人，命都攥在手里，还有你从关外带进来那三个小伙伴，想他们死，他们也活不成。看到没有，老天都帮，这
多筹码，怎会不赢呢。”
瞬间盈满血腥味，身子像遭电击，蜷到扭曲，又突然痉挛，几乎失去意识，觉得叶流西声音，远得像是从天边飘来。
她声嘶力竭地大叫：“住手，你住手！”
……
龙芝收弦入链，慢慢下车。
叶流西没看她，只死死盯住昌东，想碰他，又不敢，她哪怕只轻轻碰他，他都痛得发抖，意识早就涣散，两只手死死抠进砂土里，干裂嘴唇翕合，好像低低呢喃着什。
叶流西抬手擦把眼泪，无意间抬头，这才发现羽林卫早围拢过来。
好精彩出戏啊，够他们津津乐道段时间吧，居然还看到镇山河，杂在人群中，眼神里露着同情诧异，大概又在看热闹……
她低下头，自嘲地笑，不想哭，凭白让这种人看笑话。
昌东不动，探手到他鼻下，还有微弱呼吸，叶流西放下心来，把他身子抱进怀里，俯身护住，风向是乱，四面八方，扯乱她头发，但再乱都没关系，她可以帮他把风挡住。
龙芝叹气：“想想看，什都没，你活着还有什意思呢？你刀很快，只需要往喉咙上那撩，不疼，什都结束。”
她跪下身，凑过去听，很久，听见他说声：“流西，好疼啊。”
叶流西泪如雨下。
好疼啊。
昌东说好疼啊。
龙芝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像雨，四面八方，团团飘裹，躲也躲不过。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