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叶流西说:“老艺术家。
高深愣下,尴尬地攥起手里吃半饼干袋,顿顿伸手抹抹嘴角,说:“现在好,可以走。”
丁柳更来气:真他妈窝囊,连发脾气都不会。
——
肥唐做个独自人被抛弃在白龙堆噩梦,迷迷糊糊中听到车声,还以为是噩梦成真,硬生生吓醒,扒着车窗看,才知道是丁柳他们离开。
肥唐悻悻:他今儿也要出去找信号上网啊,都不说搭个伴,点团队意识都没有。
丁柳说:“看到你们早上回来。”
昌东没说什,回来时候快天亮,有人醒得早也不奇怪。
“东哥,拿干爹钱,背地里不该搞什小动作吧?谁知道你们晚上出去,是不是在藏私啊。”
昌东揭开锅盖,拿汤勺搅搅粥汤:“你今天不是要出去打电话吗?朝你干爹告状好。”
丁柳气得脸都白,顿顿掉头就走,回到车上,大力关上车门。
棍子敲傻算,拿根绳子拴着,这样摆摊就不寂寞,他傻不愣登,可能还更听话……
她忍不住想笑。
昌东奇怪地看她:“你笑什?”
叶流西说:“没什,为你以后新生活……感到高兴。”
昌东说:“看你脸,就知道新生活不怎样。”
叶流西还在睡觉,昌东不想吵她,让肥唐开自己越野车出去。
走这多人,营地安静地像是没人居住,粥老早好,昌东把锅窝在火石和灰烬里保温,另起个小火台,放上骨碟,微火融着烤骨胶。
骨胶都是用他刻皮子时凿雕下边角料熬制,皮影上颜色之后,要再涂遍骨胶锁色,这样色泽才鲜亮。
他拿笔刷,就着刻好纹络,细细刷胶,丁州初教他做皮影时,说,这事儿可磨人性子,你别嫌烦,对人有好处。
是有好处,他从前性子,也没这稳,都是刀笔里出来,凿刻刻凿,塑人,也塑己。
高深正吃早餐,不知道她怎又气不顺:“小柳儿,吃饼干吗?”
又饼干!
人家会做面熬粥,他啃饼干;人家会飙车甩尾,他不会;人家车里改装得可以睡觉,他就只会让她蜷车座;人家那有性格,是,昌东不正眼看她,她也不高兴,但总比高深这处处赔小心样子更像个男人。
丁柳说:“今天要出去给干爹打电话,您吃完吗?吃完能送出去吗?”
“您”和“能”字,都加重语气。
——
回去找路用很久,加上沿路要作标记,回到营地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叶流西回车上补觉,昌东没什睡意,索性开做早餐,有足够时间,就可以熬粥,守着锅,等水沸,也等米香,他喜欢那个出味过程,就像很喜欢看叶流西熬汤:世事奇妙,米粒生硬,肉骨腥臊,但有时间,有火候,有耐心,就可以守到酥软糯香。
粥正沸时,有人过来,昌东没抬头,但知道是丁柳。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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