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西正没好气，昌东已经认出来
：“这人眼熟，是不是灰八
人？”
叶流西细看下。
还真是，灰八那边掌勺，头天摊煎饼，第二天烧胡萝卜羊汤。
叶流西反应过来：昨晚上，灰八死吓跑两个人，这个掌勺，就是其中之
。
她原本以为，他们跟灰八和那口棺材样，都神秘消失，没想到还在。
叶流西从火堆里抽出根没燃尽，狠狠扔过去：“滚出来！”
柴火砸在那人身边不远，橘红色火星子四溅。
那人还是没出来，身子依然在晃，像个不倒翁。
昌东拢根刻刀在手心，向叶流西使个眼色，她会意，提上手边刀，和昌东前后，呈左右夹击式，慢慢挨过去。
那人没逃，也没露面，只是似乎知道他们过来，有那
瞬间，忽然不动。
“如果你有过非常痛苦经历，又没人救你，你不想自己废掉，就得找东西来分心、填补、转移注意力，随便什，酒、色、皮影，都可以。”
“现在还撂不下，是因为还没挣扎出来？”
“是因为习惯。”
叶流西叹气：“那看来
是不需要学这个，没什好痛苦。”
“从来没有吗？”
”
叶流西哼声，又拿起本纸页都泛黄册子。
“那是起稿，你刻人也好，动物也好，得想好它能怎活动，能动地方就是缀结地方，所以头、四肢都得单独起稿，就像你想刻蝎子，不能气呵成地画，得先分后合……”
叶流西找茬：“就是非得大卸八块呗，心真狠……”
最后实在无碴可找，只能托着腮，看昌东刻皮。
她语气有点不屑：“还以为跟灰八混人，多少得有点胆子……这就吓傻？不过挺能耐，还能摸得回来。”
昌东想想：“昨晚他们那乱跑气，是很容易迷路。可能是刚才烧垃圾，他看到黑烟，
叶流西有点紧张……
下秒，个脑袋突然探出来，嘴里流涎水，冲她嘿嘿笑。
叶流西大骂句：“操！”
居然是个傻子！
那傻子见她吓到，笑得更欢，嘴里咿咿呀呀，脑袋抵在土台上，又开始左右晃荡起来。
“没有吧，”叶流西看渐渐暗下去火堆，“有时候觉得，可能连眼泪都没流过……”
她突然身子凛，厉声喝句：“什人！”
——
昌东转头去看。
借着营地灯光和火光，他隐约看到，不远处土台边缘处，有个人正畏缩地藏着——藏得有些拙劣，身子直在晃悠。
三千多刀皮影人，每刀都刻板，并没有太多花枪，过程也单调，叶流西喜欢看他吹散皮子碎屑——每次都是略低下头，指腹习惯性地在皮面上轻轻拂过，吹得很小心，仔仔细细。
叶流西觉得他没准真能得金刀奖，以如珠如宝态度去做事，鲜少不成功。
“昌东，你是真很喜欢刻皮影吧？”
“不是。”
叶流西还以为自己听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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