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干什
，”肥唐抹把鼻涕，“就是跟灰八交换个号码，跟他说是做古玩
，以后他要有硬货，可以联系，然后
听说你要来白龙堆……”
白龙堆是公认古丝绸之路最危险诡谲路段，据说曾是古战场，死人无数，但同时也是最容易发现古文物地方，什开元通宝、布帛残片、帽盔古剑，那都是随便捡捡。
“反正灰八也拔营，跟们个方向，就想着，有人带路，不如多叫点人捡，要是捡到个七七八八，不比劫道强？谁知道你比人贩子还狠……”
越说越气，整个人往地上躺，副豁出去模样：“当街就把转手，有没有考虑过人家自尊？你没看你当时那表情，就跟是鼻涕似，恨不得马上甩出去……现在还跑来教训人，就你聪明，就你牛，就
昌东蹲下来：“你知不知道灰八是干什？”
肥唐梗着脖子没吭气。
昌东冷笑：“如果不是因为大家认识场，你跟他烂堆都不会管——肥唐，路是自己选，灰八身上背案子，迟早玩完，你要想跟他块淹死，那你继续。”
说完起身就走，才刚走两步，肥唐忽然撒泼。
“干什，啊？干什？”
灰八人却更有因地制宜变通智慧：他们把车围在四边，中间搭大帐，帐篷立杆都拴在车身上，反而更结实。
搭完，电灯拉起来，没过多久，又是片吆五喝六斗牌声。
晚上十点多，风开始转野，所有人进帐进帐，上车上车——白龙堆魔鬼城名不虚传，风声凄厉，无孔不入，哪怕是缩在这样避风地方，车窗都被撼得嗡嗡作响。
昌东直留意灰八那边大帐动静，终于看到畏缩晚上肥唐攥着裤带出来，急急往不远处土台背后跑。
他马上下车跟过去。
收音带点哭腔，昌东心里软，迈不步子。
“你跟西姐两个就是人精，知道贪东西，就不说，路看作妖，真偷吗，啊？就是想想，又没付诸行动，想想也犯罪？你看女人性感照片，没想过把她睡？想想就成强*犯？”
昌东说：“你有事说事，别扯……”
肥唐越说越憋屈：“什叫跟灰八混在起，你没吃过他煎饼，没睡过他帐篷？怎跟他有点关系就成迟早玩完？鲁迅先生说，向来是不惮以最大恶意，来揣测中国人——跟你说，鲁迅先生说就是你这种人，思想阴暗，自以为是！”
昌东：“……”
——
肥唐尿撒得艰难，大风推得他立不定脚，沙粒子直往人脸上打。
他速战速决，放完尿小跑着往帐篷跑，刚转过拐角，被人迎面摁住脑门，路硬推回来。
肥唐说：“别……别……哎……东哥……”
脚下没跟上，仰跌下去，地块坚硬，这跤摔得生疼，肥唐也不是没脾气，坐在地上越想越恼火：“干什啊你，两句话不说就上手，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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