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做个嘴巴拉拉链动作,默契得简直像个人。导演顿时笑开,冲他们无奈地摆摆手。
场上,薛淼已脱掉华丽袍服,只穿着件雪白单衣,倚窗而坐,脸上刻满风霜痕迹,曾经灼灼闪耀双眼如今已浑浊不堪,任谁见也不会怀疑她年龄。
好演员能把演技运用到身体任何部分,这话正是薛淼写照。
名女官散开她雪白长发,轻轻梳理。
这又是段独白戏,女皇深知自己时日无多,忽有日阳光正好,便开始追忆往事。她从自己出生讲到入宫,又从入宫讲到为皇,用漫不经心地语调谈论着生命中过客。对她来说,所有人都是可以舍弃,譬如她母亲、兄弟、姊妹、丈夫等等。
片方无奈之下举动。
刘奕耒自然是不敢验尿,斟酌半晌终是拿走支票,悄悄离开剧组。所谓另外找机会,不过是制片人敷衍之辞,他哪里敢信?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闹成现在这样,他已经没有机会。
薛淼表演还在继续,拍完女皇登基,她换老年妆,又来拍女皇宾天。
肖嘉树摇头道,“会儿登基,会儿宾天,导演可真会折腾人啊!天之内既让妈表现女皇最为风光刻,又来演绎她最为落寞刻,他就不担心妈情绪不到位,拍不好吗?”
季冕耐心解释:“导演这样安排当然是有理由。未曾体会过极致成功,又怎能理解濒死寂寥?所谓高处不胜寒,要先让她站在高处,才能体会到即将陨落凄寒,两者之间感情基调是延续,拍好第幕,第二幕感悟只会更深刻。”
谈到丈夫与妹妹在宫中私会被她拿住时,她甚至轻笑两声,显得那般不以为然。她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更别提心上,从那时候起,她所思所想就只有权势。
女官踌躇半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还记得殿下吗?”
能在女皇面前被称为殿下,只有那个人而已。
薛淼漫不经心笑容缓缓消失,双眼定定看着窗外某处,似乎神魂被牵住,星星点点泪光在她眼眶里流转,打湿她浑浊瞳孔,也冲淡瞳孔中冷酷。她虽然句话也不说,可她表情却已经出卖她内心。
对她而言,唯有李宪之是不同,是她仅存温情与柔软
“明白,导演在利用两幕戏之间巨大反差激发演员情绪。”肖嘉树恍然大悟。
“没错,所以好导演都要懂定心理学。有门学科叫‘戏剧心理学’,有空你可以看看这方面书,对你表演很有帮助。”
肖嘉树频频点头,看向季冕目光充满热切,“季哥,你真好厉害啊!你既懂演戏,又懂导戏,还懂编剧,你简直是十项全能!”他太崇拜季哥,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个哒!
想象小树跳起来给自己个小鸡啄米吻场景,季冕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俩安静点,要开拍!”导演忽然回过头怒瞪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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