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这场戏说是:探险小队宇宙飞船被虫潮包围,眼见大家再没有可能活着离开地球,001毅然决然地唤醒自己机器人大军。但人类植入大军病毒还在,它们通过内部网络开始攻击001主程序,使他因内核爆炸而死。机器人大军拖住虫潮脚步,也让探险小队得以平安离开。
这是001彻底觉醒瞬间,也是他步入死亡瞬间,该怎样把这个交替过程表现出来,对任何演员来说都是个难题。但肖嘉树显然已成竹在胸。在场记打板之后,他捂着胸口倒下,四肢开始抽搐。这是内核过热引起,再过不久,当病毒彻底侵占他内核中枢,使其爆炸,他将步入死亡。
“死亡”这个词汇对他来说是那样陌生,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永远存在。但看着头顶不断升空并逐渐消失宇宙飞船,他点儿也没感到后悔,他始终抿直唇角微微往上勾勾,竟露出个不像微笑微笑。他眼珠不断颤动着,在声巨响过后,终于定格在眼眶里,没焦距也没光芒,两行液体缓缓从他眼角流淌出来……他表情是平静甚至愉悦,但衬上这两行液体,却无端令人心酸。
短短几十秒戏结束,斯蒂森盯着显示屏许久没说话。
肖嘉树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导演,眼角尚未干透泪水让他显得有些茫然。
浅地笑起来。能死在故土,而非化为宇宙中粒尘埃,怎能不叫他满足甚至愉悦?为夺回这片土地,为人类未来,他可以慨然赴死,无怨无悔。
肖嘉树盯着他看很久,久到眼里光芒都快熄灭。他理智似乎战胜情感,促使他做出正确决定。他转过身朝雨幕中走去,浓浓雾气吞没他背影,但过几秒钟,阵急促脚步声传来,他奇迹般地出现在季冕身边,把将他抱起来。
季冕猛然睁开双眼,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守护你是最高程序,阁下。”肖嘉树语气和表情都很冰冷,但只有季冕知道他内心是多温暖,就像片淋过雨水、顷刻间便开满芬芳花朵沙漠,美得令人目眩。
季冕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你……”斯蒂森拧眉道,“为什要流泪?机器人是没有眼泪。”
“也不知道,它不知不觉就流出来。或许那不是眼泪,是内部导管融化后泄露润滑油或者液态能源什?反正那绝对不是眼
“CUT!”斯蒂森当机立断地喊道,“这条过,准备下条。季、肖,发现只要是对手戏,你们从来不会NG。”
“也发现,这大概就是默契吧。”季冕立刻从肖嘉树怀里跳下来,轻笑道,“重不重?”
“死沉。”肖嘉树特别耿直地回答。
季冕把条毛巾盖在他脑袋上,用力揉两把,满脸都是莫可奈何笑容。
斯蒂森看遍回放,找不出任何问题,当即拍板道,“肖,快去化妆,们马上拍摄你最后场戏‘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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