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坤见势不对,连忙走过去询问,“你怎?”
季冕放下手,哑声道,“刚才入戏。”
“啊?”方坤惊讶极,将他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解?季冕属于典型表现派演员。什叫表现派?用法国著名表演艺术家老科格兰话来说:演员必须能够自制,尽管他扮演人物热情如火,他却必须冷若冰霜,他必须像个无情科学家似解剖每根颤动神经,剥露每条跳动脉管,任何时候都要使他自己像个古希腊神样,以免心里热血冲上来破坏他表演。
季冕正是这样个冷若冰霜又无情无欲表演者。他可以轻易让别人入戏,但他自己哪怕已化身为角色本身,内心也毫无波动。他理智永远在操控他身体和情感
有余,进球之后击个掌,抱抱,场面比剧本中描写得更妙趣横生,也表现出凌涛更为柔软、更为温情、更为生活化面。若是把这副面貌与他后期残忍疯狂做对比,剧情会更有矛盾性和冲突性。
肖嘉树认认真真地打篮球,完全忘在演戏,直到季冕退到场边,用怀恋目光看着自己才清醒过来。季冕表情十分复杂,似乎很欣慰,又似乎透着几分沉重。但无论怎样,在面对弟弟时,他嘴角始终挂着抹微笑,那微笑很温暖、很轻柔,像雨露般洒在肖嘉树身上。
肖嘉树不知怎竟想起“末路”那场戏,凌涛用沾满鲜血手遍遍拢着凌峰骨灰,最终平静地死去;转念又想起“弑亲”那场戏,他抱着凌峰尸体,用绝望语气字句说道,“小峰你不明白,人手旦染黑,永远都洗不白。”
为什洗不白?不是他不想洗,是不能洗。他如果变得软弱,第个受害绝对是弟弟凌峰。他这生都在呵护着凌峰,把最美好、最光明切都留给他,却最终失去所有。
肖嘉树心下子就被这种义无反顾爱占满。他把球扔给别人,站在篮筐之下冲哥哥微笑。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笑容有多温暖、多纯粹,他只是热切地期盼自己唯亲人能获得幸福。他小跑到季冕身边,真心实意地道,“哥,你是不是该结婚?你别总顾着,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长大,从今往后换来照顾你。”
季冕拍拍他肩膀,柔声道,“等你结婚之后再考虑个人问题。还玩吗?不玩们就回去?”
“不玩,去喝口水。”肖嘉树摆摆手,朝场边饮水台跑去。
季冕盯着他背影,笑容由深变浅,最后定格为凝重。他拿出手机,沉声道,“终止Ebola计划。”由于弟弟存在,他不想把灾难带入这个国度,而此刻决定正是切悲剧开端。
“CUT!”迟迟没动静罗章维大吼声。
肖嘉树喝两口水,又在篮球场边坐坐,等强烈心疼感过去才慢吞吞地走到导演身边查看视频。季冕却站在原地许久没动,然后以手掩面缓缓摇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