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鼻子，又翻翻剧本，兴奋道，“季哥，
有
个问题想问你。凌涛为什
要杀掉凌峰？他应该很爱这个弟弟才是。”
“正因为爱，所以才会杀掉他。你看过剧本就应该知道，凌涛和凌峰
父母被人折磨而死，死后尸体还被大卸八块。凌涛紧紧捂住
凌峰眼睛和耳朵，所以凌峰并没有看见或听见这幕，长大后才能保有阳光和正直。但凌涛却从头
己与对方差距。他其实算不上什新人，这些年时时刻刻都在研究电影，为出道作准备，跟在季哥身边也学到很多东西，按理来说应该比肖嘉树这种学金融专业强出百倍。
但现在，他忽然发现，肖嘉树无论是在天赋还是审美方面，都比自己厉害得多。他能瞬间理解并演绎个角色，也能领会导演隐藏在电影中，所要表达思想和艺术语言。这都是个顶尖演员必须具备素养。
与之相反，自己并不具备这些素养，未来会不会被肖嘉树碾压？有他在旁陪衬，自己会不会显得越来越平庸？林乐洋不敢深究，明明很想，却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断两人谈话。
季冕回头看林乐洋眼，眉头微蹙。
肖嘉树被这句话弄蒙，过好会儿才恍然道，“难怪总觉得后面那些戏份很多余！万导演为什要改结局？孔荀经历那多大起大落，最后妻子、儿子全走，只留下片心酸难抑空寂，这种感觉才是最抓人心，后面忽然冒出来个流落在外小孙女，还把小孙女带大，听着新中国成立消息闭上眼睛，这结局才真是落俗套，把这部电影格调下子拉低很多。”
季冕心神被这番话吸引，不再看林乐洋，转头道，“孔荀两个儿子分别参加立场敌对两个政党，还在内战爆发时互相厮杀，最终两败俱亡，这个剧情有些敏感，过审时组委会没给批，万导不得不删掉很多戏份，又补拍个主旋律结局。为拍好打扫空屋这幕，准备个多月，还NG四十多条，也算是史无前例。”
肖嘉树愣愣，然后迟疑道，“季哥，你意思是……你也最喜欢这幕戏？”
“没错。”季冕颔首。身为名演员，对艺术拥有精准而又独特审美是种极其难得天赋，而他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肖嘉树天赋被所谓大众审美扼杀掉。说句不中听话，艺术这条路从来都是狭窄，不是大众。
由于临时更改结局，使这部电影狗尾续貂，硬生生毁掉它艺术性，万导郁恨难平，之后很长段时间都没再执导过任何影片，也不在媒体面前谈论此事，所以外界并不知道《乱世流离》背后还有这样故事。那所谓最佳镜头、最佳演绎，不过是群附庸政治伪艺术家自娱自乐罢。
肖嘉树抿着嘴唇笑起来。他并不因为自己眼光胜过方坤等人而沾沾自喜，只是觉得季哥认真演绎角色自己看懂、理解，与他关系仿佛拉近很多，心情也跟着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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