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接完电话再回到书房,便只是道别:“需要去工厂核对些账目,请你放心,定会在十点前回来。”他提起公文包,甚至贴心同她讲:“你如果嫌这个书柜里书枯燥,可以拿那个书柜里书,比较有趣。”
宗瑛还没从刚才话题里彻底抽回神,面对告别,她什也没讲,只从口袋里翻出几
“是在个犹太人商店里买,具体来历不清楚。”
“如果把它换下来会怎样?”宗瑛神经愈绷愈紧。
“试过。”他风平浪静地讲,“然而切照旧,还是会到你时代。”
宗瑛提上来颗心,刹那间落回去。
她踱步走到门口朝外看,又走回来,外面劈进来道夸张闪电,紧接着阵震耳欲聋雷声。
盛清让显然是认真想过,他抿唇想数秒,道:“7月12号,是第天到你时代,那天与平日并没有什不同,除件事。”
“是什?”
“那天廊灯坏,换盏灯。”
“廊灯?”
“是。”
瑛无所知。
他未主动讲过,她也没有开口探询。
外面雨声愈嚣,宗瑛鬼使神差地问:“战前你也是这样整天忙忙碌碌吗?”
“也忙,只是忙内容不同。”盛清让并不反感她打探,反而好像很乐意同她讲自己生活:“那时学界商界应酬很多,业务也多;现在国难当头,少许多非必要应酬,业务也骤减,这两个月里除工部局例会,便只忙迁移委员会事情。”
“之后呢?”宗瑛问,“等内迁事告段落,你有什打算?”
等切都歇,宗瑛又转头看向盛清让,缓缓问道:“虽然无法确定到底为什开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哪天就这种穿梭就突然结束呢?”
不再往返于两个时空,与未来彻底断联系,永远留在1937年,循着时代该有轨道继续往前。
盛清让想过,但他没法回答。
霎时,电话铃声大作,清蕙抱着孩子在外面喊:“三哥哥,应该是你电话。”
盛清让匆促起身去接电话,谈话也就此中止。
宗瑛想起那盏灯来,她第次到1937年699公寓时就认出它,盛清让当时对她讲:“这盏灯照亮路,也照亮宗小姐你路,是种难得缘分。”
所以这盏照亮他路也照亮她路、历经岁月变迁、几易灯泡却始终稳稳悬挂在那里廊灯,是玄机所在吗?
“你意思是,那盏灯导致你穿梭于两个时代?”
“不确定。”
“那盏灯是什来历?”
两个人心知肚明,等到11月上海沦陷,租界也将成为孤岛,届时何去何从,是必须要考量问题——
继续留在上海,还是去别处?
她问题抛出来,却只有雨声作答。
惨白天光从窗子铺进来,书桌上碗粥已经凉。
沉默半晌,宗瑛浅吸口气,又问:“盛先生,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促使你每天在这两个时空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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