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让看眼手表,确认自己还有时间,便接着讲:“十点之前,还在自己公寓里做事,但十点之后,周围切都会变得不同。”他环顾四周:“变成这样。”
宗瑛声不响。
“亦觉匪夷所思,但此事似乎还无解。”
“什时候开始?”
“七月十二日。”
民国二十年,1932年。
这座公寓自1931年落成以来,进进出出,住客不断,这份过期合同除有点文献和收藏价值,没有其他意义。
宗瑛仔细审阅,实话实说:“现在是公元2015年,民国法律也不再适用当今中国。盛先生,这份合同是无效。”
“在宗小姐这里或许它是失效。但在这里,它仍在有效期内。”盛清让说着抽出另外份文件,“这是公共租界工部局昨天份开会记录。”
他将文件转过来示向宗瑛,手指移到日期处——
。
她梦到自己在拉普兰德白茫茫雪地里坐雪橇,驯鹿跑得飞快,拉丢雪橇,她就留在难以辨别方向雪地里,好像是冻死。
这种死法也不错。
宗瑛坐起来,看到盛清让就坐在茶几对面看书,头顶亮着昏黄装饰灯。
她视线移向茶几,上面除她摆出“物证”外,多只公文包,只皮箱,还有只保温杯。
那天宗瑛因为接连两起大案,住宿舍就是十几日,此间没有回过家。
“照这样讲,你每晚十点会来到这里,那——”宗瑛迅速整理思路,“七月二十三日凌晨,你为什会出现在出租车中?”
面对她“审讯”,他有条不紊答道:“夜间通常会在公寓,偶尔也在别处。但不管身处哪里,总会准时来到宗小姐所处时代。因此那晚,在市郊办事,十点整又来到这里。当时位置距离公寓似乎很远,步行太慢,需要借助交通工具。叫车并不容易,后来走很久路,几乎拿出全部现金,最终才打到辆车。”
那就是她昨天搭上那辆出租车。
宗瑛问:“付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三日。
他说着抬起头,看向宗瑛。
宗瑛敛起眼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她放缓语速求证:“你从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三日来?”
“确是经历过昨天。”他很快确认。
宗瑛本来稍稍前倾身体,这时往后略收些。
她身体前倾,拿过水杯,旋开盖子,有微弱热气浮上来,水还是温。
盛清让放下手里书,等她饮完水才说:“如果你身体允许,那现在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
灯光将他脸映得十分柔和,宗瑛敛起戾气,将毯子叠叠铺在膝盖上,示意他讲。
盛清让打开公文包,取出份折叠文书,当着宗瑛面展开。
最右用繁体字写着“赁房合同”四个大字,往左数排小字,是合同正文,标物正是699号公寓大楼中这间跃层套房,立契时间写着——民国二十年七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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