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听见,又似乎没听见,冲石碑重重磕个头,挺直腰时脸上再没有悲痛仇恨表情,而是满满坚毅。
难怪祁泽举动那样庄严肃穆,沉默悲哀。仔细看,他眼角似乎凝结着点水迹,在烛火地照耀下闪烁微光。
严君禹不受控制地走近,在少年身边跪下,正想开口安慰,却听对方低声呢喃,“天道甚浩旷,太玄无形容。虚寂不可睹,宗门已消亡……”念到这句,他清朗声线变得既沙哑又哽咽,眼里盈满水光,似乎只要轻轻眨就能掉下泪来。
当严君禹以为少年下刻就会失声痛哭时,他却仰起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穹顶,脸上露出深刻恨意和浓重思念。然而只是瞬间,他就调整过来,再垂头时眼里泪光已挥发殆尽,种种剧烈情绪也都埋入心底。
这是个失去亲人孩子,也是个背负着仇恨孩子。严君禹终于窥见丝真实,也对少年来历有几分模糊猜测。
他言谈举止十分优雅端华,可见家世定然不凡。他写那些字,说那些话,无不充满古韵,必然从小就接受国学熏陶,且功底深厚。既然如此,他为什不好好待在家里,却流落到几亿光年,甚至几十亿光年外星球,被这里人当成碳基人肆意践踏欺辱?
最合理猜测有两个:是离家出走;二是受到迫害。
严君禹看看石碑,又看看跪伏在碑前神情痛切少年,几乎可以肯定答案是第二种。恍然间,他想起第次见到对方场景:他躺在血泊中,用无比灼亮目光看过来,那强烈求生意念令自己印象深刻,久久难忘。
后来少年在医院里躺三个月,期间言不发,正巧当时有架民用飞舰在海皇星坠落,其中位乘客是碳基人,正准备来海皇星军事学院读书,尸体始终没能找到。医院护士查少年基因,发现是碳基,年龄也对上,自然就把他认作空难幸存者。
他从始至终没表明过身份,切都是顺水推舟而已。难怪他对欧阳晔说自己从未说谎,也并没有什不可告人目。他之所以来到黑眼星系,最大可能是躲避仇人追杀。
想明白前因后果,严君禹目光更柔软几分,用半透明手掌拍拍少年发顶,低声安慰,“你没有亲人是吗?那就更应该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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