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校园,熟悉回忆,食堂还是青砖墙,墙面上密密麻麻爬山虎,宿舍楼后头老长溜自行车,新旧破歪上三四把锁也防不住盗,图书馆只有考试前才人满为患,这样阳光灿烂玩乐时节,门口只晃动着小猫两三只。
季棠棠慢慢朝操场走过去,很多人在,中间草皮上有人踢球,也有人放风筝,跑道上有人慢跑,边区有人翻双杠、压腿,或者围坐着聊天。
隔着很远,她就看到叶连成,他坐在树下,出神地看操场上人和事,衣服上有血,大块血迹,但仍理整齐,没有人注意到他不同和怪异,或许因为,这是他世界?
季棠棠走到近前才停下,叶连成抬头看她,也许是阳光太过刺眼,他手搭起凉棚,微微眯起眼睛,唇角扬起温柔笑:“小夏,你来啦。”
季棠棠点头,不知道为什,真跟他面对面,心情反而平静,她挨着叶连成坐下来,长长舒口气。
季棠棠深脚浅脚走,四周都是浓化不开雾气,她走阵就停下,心里有点慌:不是说召来是谁,进就是谁世界吗?难道这白茫茫片就是叶连成世界?
好像每次使这个法子,都会出点小状况,这次是不是又出错?
正茫然间,后方传来叮铃铃清脆声音,季棠棠纳闷地回头去看,腰间突然被什撞,痛弯□去,前方有人刹车,声音很不满:“哎哎,同学,让你看着点啦。”
同学?
季棠棠愣,她呆呆看着前面骑在自行车上大男生,穿白T-shirt,破洞牛仔裤,手稳着车把,另手拿着打饭盆,腿支在地上,还在看着她:“撞着你没,没事吧?”
两人就这肩挨着肩坐着,直到铃响,叮铃铃响阵之后,又响第二遍,操场上人渐渐就少,季棠棠问叶连成:“预备铃吗?是要上课吗?”
叶连成说:“好像是吧。”
季棠棠笑起来,这场景何其熟悉,两人逃课时候,经常有这样对答。
叶连成也笑,他说:“你爸爸跟说,个人死之后,如果有怨气,会长久在横死之地
季棠棠摇头,那人松口气,车把扭,自行车又歪歪扭扭上路,链条咯噔咯噔响,像是下秒就会滑坠下来。
不知什时候,雾气已经散去,阳光照下来,暖暖,周围嘈杂起来,无数学生和她擦肩而过,有拿着饭盆去打饭,有刚从图书馆抱厚厚沓书回来,有年轻情侣挽着手窃窃私语,有边抱着篮球边拿汗巾擦汗,他们说说笑笑,吵吵闹闹,没有人注意到她不同。
季棠棠眼角忽然有些湿,明知这是虚假时光倒流,还是被这份虚假给暖心。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爱笑,有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们不知怎样睡着,梦里花落知多少。
多希望切只是场梦,醒来之后,拂落肩上桃花,还能相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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