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着写着就开小差，转头看窗外，妈妈到学校来接她
，隔着窗户向她挥手：“小夏，小夏。”
妈妈接她去练琴，电子琴，她笨拙地弹着“twinkletwinklelittlestar”，老师在旁边向着妈妈摇头：“小姑娘不适合弹琴，不适合……”
弹着弹着，她突然就长大，简陋
琴房变成巨大空无
人歌剧院，舞台上打着炫目光，面前是台光色可鉴钢琴，她弹得还是那首“twinkletwinklelittlestar”，弹着弹着，按着白色琴键全部变成节节人指骨……
————————————————————
季棠棠打个激灵，慢慢醒过来。
————————————————————
季棠棠做很长很长，很杂很杂梦。
梦到都是小时候，穿白裙子，胸前用别针别着块花手绢，用好看动物铅笔刨刨铅笔，刨下长长木屑条，边上波浪纹样卷花纹，教室里个人张小桌子，两只手背在身后背古诗，忘记到底是谁诗，只记得个班级同学都摇头晃脑，“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然后上语文课写作文，题目是“
理想”。
她咬着铅笔头，翻着书，翻到有名人物就写条自己理想。
”
那是陈来凤怨气，操纵着那五枚骨钉，可以扯断他肠子，捏碎他胃，穿透他肝胆，她不急着把他粉身碎骨，她杀身之恨、深埋树下三年所受根须噬身之苦，都要叫他慢慢还回来。
吴千连嘶叫力气都使不出来，他用尽浑身力气，慢慢地朝着季棠棠方向挪动着身体，寸寸。
“姑娘，帮帮，杀……”
他两只手抓住季棠棠登山鞋，拼命地仰起头。
夕阳西下，柔和冷色调日光，透过山间
——要当优秀运动员，为祖国赢得荣誉。
——要做名科学家，造出比飞机还快汽车。
——要当名老师，春蝉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要当名勤劳工人，为祖国大厦添砖加瓦。
……
季棠棠嘴唇嗫嚅着，哆哆嗦嗦地想抽回脚，对吴千这样恶毒人，她本不应该起什
恻隐之心，但是不知为什，她眼泪不知不觉就下来，她看着吴千眼睛，下意识就跟他道歉：“对不起，也不想，也不想……”
话还没说完，两枚骨钉忽然从内向外穿透吴千眼睛，直直爆出来。
季棠棠尖叫声拔腿就跑，吴千手抱太紧，她刚起步就栽倒，顺着山坡路往下滚，不知道压倒多少枯枝，烙着多少块山石，天、地和山石都在眼前打转，后来终于停下来，天边最后颗星星眨巴眨巴，直印到她眼底深处。
季棠棠上下眼睑好像两块被无数人拼命拉扯着要凑到起大幕，慢慢阖上。
她实在是太困太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