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以为齐贵君会斥责自己,对自己表示失望,却没料到他会不由分说就鞭挞自己。所谓保护,疼爱,相依为命就是这样吗?只是你重新复起工具吗?六皇子咬紧牙关,不让屈辱和绝望泪水落下。没人能让他哭泣,甚而伤害到他坚硬心,唯有这个曾给他希望又将他推入深渊人轻而易举就能动摇他心神,让他感受到何谓真正寒冷。
曾经,他对齐贵君有多少期待,现在就有多少怨恨。但奇怪是,他却无法想象自己去伤害他情景。
“知道错吗?”周允晟捏住他下颚,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厉声诘问。
六皇子反复握拳又反复松开,片刻后哑声答道,“知道错。”
“那你告诉你错在哪里?”
又没有母妃照护皇子,他地位连受宠宫妃贴身侍从还不如。
他甚至不能露出怨恨神色,否则等待他将是无止境饥饿、寒冷和变本加厉折磨。他想着等有天自己实在无法忍受,就与这些人同归于尽。
但绝望煎熬中,齐贵君出现,像缕阳光,温暖他死寂心,像丝空气,送到他快要窒息鼻端。他说他会护着他,说他不会再卑贱,将变得强大希冀送到他掌心。
齐贵君说这些话时候,他血液都在沸腾,燃烧,巨大喜悦几乎冲昏他头脑。他觉得自己有亲人,所以可以不用再害怕任何人。看见腆着脸跟随自己来到紫宸宫几个侍从,他终于按捺不住积压许久戾气,决定送他们去死。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很嗜血,夜深人静时候总会臆想出许多酷刑加诸在所有欺凌他人身上,有些酷刑甚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血腥残酷程度令人作呕,却让他兴奋战栗。
“不该如此残,bao。”
“蠢货!”周允晟捏住他下颚手指施加几分力道,在他皮肤上留下几个触目惊心瘀痕。
六皇子终于露出痛苦神色。
周允晟继续道,“你有错在二。,太过看轻自己。你是皇子,他们是奴才,你是瓷器,他们是瓦砾,两者实乃天渊之别,岂能相提并论。你要处置他们,只需罗织几个罪名并吩咐下去,自然有人能让他们生不如死,何须脏自己手反落个残,bao名声;二,你在没有完全收复下人时候就贸然动手,让居心叵测之人钻空子,离间父子二人感情。你说你蠢是不蠢?”话落冷冷瞥眼站
他知道这种念头有多骇人,所以用卑微怯弱表象掩藏自己真实心性。他绝不能让齐贵君看见如此丑陋自己。
但他终究还是个孩子,手段生嫩,竟没想到自己秘密会被宫女窥见并引来他最不敢见人。
他像个站在绞刑架下囚犯,等着齐贵君将锁套戴在他脖子上。
周允晟慢慢走进去,接过他手里鞭子,猛然抽打在他手臂上,尖锐倒刺划破衣衫,留下条条血迹斑斑伤痕。
立在门口宫女连忙垂头,诡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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