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用拐杖将她打回去,怒道,“她眼下被安置在外面,你给老实待着,养好病才带你去,否则你们母女两此生都别想见面!”
林氏老实,连忙拉扯被子盖住自己,又哭又笑开口,“母亲放心,定尽快养好身体。她,她还好吗?”
“她好得很。”遇上她反而个都好不,没见那沈元奇跟她在起时为奴为仆几近末路,离她就消除奴籍高中状元嘛!老太太心中冷笑,面上也带出几分不虞,继续道,“还要告诫你点,就算她回来,襄儿照样是侯府正经嫡小姐!你若是想让你女儿流落商家丑事传得人尽皆知便只管苛待襄儿,好叫外人看个明白!”
“不会,这其中厉害媳妇省得,还请母亲放心。”主心骨既已找到,林氏也恢复些神智,说话表情看上去倒隐隐有点儿当年精明能干模样。
老太太定定看她眼,也不等大夫替她诊治,这便匆忙离开
,“林氏,你给起来!”
林氏本就快醒,这浇下去恰好让她睁开双眼,立时就哭上,“母亲,您还救作甚?让死吧!都四年还找不见人,女儿定是凶多吉少,也没法再活!”
夫君死时她就起轻生念头,可那时候没有勇气,只能依靠恨虞襄,恨盗匪,恨命运不公,甚至恨老太太和虞品言来活下去。可眨眼十年过去,那无根之恨也消散差不多,她心中越来越空虚,回头再看却发现儿女和老太太都已经被自己远远推开,再也不能接近。正在她感觉万念俱灰时候,虞襄不是侯府血脉消息传来,她还有个女儿流落在外等着她去拯救。
就像行走在无边黑暗中幽魂终于看见抹接引自己前往天国亮光,她不要命扑上去。可走啊走,盼啊盼,这等又是四年,她已经精疲力尽,再也支撑不住。
哪怕知道自己死会在府中激起风言风语,哪怕知道自己难看死相必会让娘家人发现端倪继而给虞家带来麻烦,可她全都顾不得,她就是想尽快下去陪伴丈夫和女儿,再不活在这世上受累。
老太太被她气得喘气都不匀净,抚着胸膛剧烈咳嗽。若是手里有鞭子,她可不会像襄儿那样客气,早抽到林氏脸上去!
晚秋给她灌瓶蜜露,又连连拍抚她脊背,这才让她缓过劲儿来,字句开口,“不是救得你,若是可以,恨不能亲手掐死你!”
见林氏露出伤心欲绝表情,她继续道,“你大可不必寻死,且告诉你,你那女儿找到。你若是肯安生过日子,改天就接她回府。”
难道上辈子虞家果真欠这母女两,所以这辈子讨债来?不把虞家闹得鸡犬不宁她们就不安生是不是?不能想,想就心肝脾肺肾哪儿哪儿都疼!老太太按揉胸口,脸色十分难看。
林氏愕然瞪着她,急问道,“女儿找到?在哪儿?快,快带去见她!快着点!”她神经质叫起来,边叫边挣扎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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