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虞思雨老太太就有些不得劲,瞥裴氏眼,颇有些狐疑,“你如此着急忙慌要见孙女儿,可是为……”
裴氏毫不掩饰点头,“老太君您瞧,志晨今年正及弱冠,该定亲。您与母亲情同姐妹,若是再与夫家结为秦晋之好,岂不又是桩美事?”
裴氏夫君乃盐运使司运同,虽然才从四品,又是外官,可掌管却是天下盐政,道句富得流油也不为过。虞思雨若是嫁过去便有享不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作为亲祖母,她自然乐意。可想到皇上最近严查国税库银举动,老太太又开始迟疑。盐运使司运同专门负责督查各大盐场,坐在这位置上人决计干净不,还是别给言儿招祸。结什亲,等他们考完赶紧撇清关系才是。
老太太左思右想,觉得不好当面驳裴氏,挥手让人去唤虞思雨,心中另有番盘算。
岁便失双腿成为废人,面上却不见丝颓唐或自卑,甫入厅便张着小嘴甜丝丝喊人,实在讨喜很。全不似传闻那般不堪。
这容貌,这气度,完全与妇人想象南辕北辙。她愣好会儿才回神,执起少女皓腕,喟叹道,“这就是襄儿?许久未见竟长这般大。你刚满月时候姨母还抱过你呢,只这丁点儿。”她抬手比划。
虞襄掩嘴轻笑,黑白分明猫瞳缀满细碎而璀璨阳光,叫妇人好阵眩晕,心里暗暗叹道:这般绝世之姿,比起当年艳冠京城敏贵妃也分毫不差,只可惜这双腿……
老太太也跟着笑,抬手抚摸孙女发髻,柔声道,“你姨母这回是陪你表哥上京赶考来,月前你表哥入会试前十,只等月后参加殿试。因她租住院落发现窝白蚁,委实不大安全,便借咱家暂住阵。”
“那感情好,没准儿个月后礼部衙役便要从咱家接位状元郎出去呢!咱正好跟着沾沾喜气。”
虞襄句话就把裴姨母逗笑,连声说她是个灵性人儿。
虞襄略打趣几句,正色道,“既是备考,这便使人把东头叠翠苑收拾出来,那儿虽偏僻,环境却十分清幽,正适合表哥读书。姨母若是不放心,可自己过去看看,缺些什立马让他们去办。你们舟车劳顿,布置好院落用罢吃食,正该赶紧休息才是。”话落命人去打扫院子,置办酒席。
老太太眯着眼睛歪在榻上饮茶,姿态十分悠闲。
裴氏本以为老太太自夸,个瘸子能得力到哪儿去,却没料虞襄将诸事处理得面面俱到,妥妥当当,说话也十分风趣幽默,比之手脚健全大家闺秀也不差分毫。
她暗自咋舌,趁虞襄回屋换衣裳空挡问道,“老太君,你不是还有个孙女吗?叫出来让见见?这还要住个月呢,好歹让认个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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