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品言把将她摁进怀里,沉默良久才哑声道,“你放心,哥定平安回来。什死啊活啊,日后再不许提!”
“好,不说。”虞襄将眼泪全涂在他衣襟上,然后稍稍退开,用马鞭轻抽他手臂,嗔道,“都做好决定才来告诉跟老祖宗,让你自作主张,让你不听话!”抽两下,又扑进他怀里蹭涕泪,报复意味十分明显。
这马鞭不是抽在身上,却是抽在自己心尖,留下道道抹不去痕迹,有些疼痛,有些感动,还有很多欣悦。虞品言满腹伤感瞬间烟消云散,搂住妹妹好顿揉搓,也不嫌脏,用指尖将她眼泪鼻涕揩掉,然后卸下她手中马鞭,递给老太太,“老祖宗,您也抽孙儿几下。不能陪侍您左右,是孙儿不孝。”
老太太早就心软,面上却分毫不显,接过马鞭果真抽几下,听着十分响亮,实则全拍在衣服表面,跟挠痒似得,见孙儿眉头紧皱,故作疼痛样子,这才罢手,没好气道,“行,
老太太手不抖,闭着眼捻佛珠,听到最后句稍微停顿瞬。
“可你现在已经是永乐侯。”虞襄抽着鼻子。
“傻丫头,爵位跟官职是不样。爵位再高,没有实权样被人践踏。”虞品言给她擤擤鼻子,继续道,“二十年都无法完成目标,只需上几次战场就够。襄儿,想让你和老祖宗过得比现在更好。”区区个清河郡主也能欺到头上,这不是他想要生活。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任何人都不能再随意践踏自己,践踏家人,幼时忍辱负重,步步惊心,不过是为站在更高顶端,眺望更远风景。二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他等不起,老祖宗等不起,襄儿也等不起。
思及此处,他柔和眸光慢慢变得坚定。
老太太睁眼瞥他,紧接着又闭上,手里佛珠飞快转动。好男儿志在四方,她从来就知道自己孙子是男儿中男儿,比起他骁勇善战祖父更为优秀。倘若他下定决心,谁也无法阻拦。
虞襄对虞品言解并不比老太太少,她从少年漆黑眼眸里看见勃勃野心,只觉得阵挫败。这个人是意欲展翅翱翔雄鹰,可不是绑在金丝架上供人取乐鹦鹉。她再劝阻,只会让他失望反感。
她闭闭眼,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字句道,“哥哥,如果你在战场出意外,有没有想过与老祖宗会如何?那些叔伯们虽被你整治得怕,可心里都压着仇恨呢,届时还不窝蜂把们生吞活剥。老祖宗年纪大,受不得刺激,腿脚不便,不顶事,你就是们主心骨。没有你,们都没有活路。”
老太太心有所感,眼角略微湿润。当她以为孙女是打算对孙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时,她却话锋转,坚定道,“所以你定要活着回来。你若是出事,就陪你块儿死!反正个废人,活在世上也没什意思。”
说着说她竟笑起来,眼眶却涌出更多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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