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他声音很轻柔。
“你知道!”今夏不解,眉间颦起,仔细思量着,“知道此事与严世蕃有关,也许是他派人将银子藏起来,但没想到这些银子压根就在钱库之中,这银子根本没丢!你知晓这究竟意味着什?”
“从扬州知府到管银库吏司,再到扬州衙门、提刑按察使司……”陆绎顿下,依旧很平静,“他们都知道银子没丢。”
“这是他们联手做这个局。”
今夏胸膛起伏不定,愤慨不已。她知道严嵩权倾朝野,但时至当下,她才清清楚楚地体验到权倾朝野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
陆绎倒无芥蒂,便随着她进屋内,看着她紧张地关门关窗,不由觉得好笑。
今夏仰头看梁上,低头又去检查床底,确认四下无人,却仍是忐忑不安:“这样说话,会不会被人听去?”
陆绎想片刻,指指自己床,诚恳道:“可以钻被子里说。”
今夏望眼床,默默,拖他在桌边坐下,附到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说通。
“银子找着,好事呀。”陆绎不惊不乍,十分平静。
办案无数,掀开床幔时候,今夏已经做好看见尸首准备,可惜没有尸首,而是八口檀木箱子。
箱子上不仅有锁,还有官府封条。
隐隐意识到什,今夏揭开封条,用随身小三件儿开锁,掀开箱盖——满目白银,锭锭,密密挤挤地挨着,她取锭出去,看银锭底部,铸造纹样清晰在目,正是丢失那批修河款。
来到扬州数十日,始终没有半点线索,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夏深吸口气,缓缓盖上箱盖,开始环顾这屋子。
不留心便罢,留心之后,她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她照原样归置好箱子和床幔,默默退出去,在扬州城街道上似漫无目地逛逛,最后回到官驿。
今日,银子为何突然冒出来?
她低头看向陆绎,想起他在船上所说话,骤然之间全明白。
他说,那个人想把他踩在脚下。
他在她手心上写“示弱”。
今夏缓缓在陆绎面前蹲下来,想到他不
今夏疑惑地端详他神情,片刻之后,复附到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又说通。
“嗯,箱子锁得好好,封条也在。”陆绎边听她说,边点着头,“屋子被人打扫过,不超过日光景……”
“嘘……”
今夏紧皱眉头看着他,下定决心般,附到在他耳边把最后句话说出来。
她以为陆绎会吃惊,至少应该微微惊诧,但他却异常平静。
陆绎刚回到官驿,便看见今夏抱膝坐在石阶上面带忧色怔怔出神,对自己脚步声充耳不闻。
“洗几件衣衫而已,不用这委屈吧?”他笑问道。
听见他声音,今夏才猛然回过神来,自石阶上跳起来,急道:“大人,你回来!有事……。”
“说吧。”
“这里……”虽已在陆绎小院之中,今夏还是觉得不妥,“进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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