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想帮找家人?”今夏猛然意识到这点,欣喜地探身凑上前,“在六扇门喜欢出差也是因为这事儿,总想,说不定到某个地方,会觉得特眼熟特亲切;或者遇到某个和长得特别像人,是哥、姐、娘、爹、舅、姨、姨夫……”
“姨夫?”
她实在迫得太近,两个润饼都快贴块儿,陆绎不得不把身子微微后倾。
“甭管是谁,只要是长像,个也不能漏过。”今夏热诚地看着他,“大人,知道锦衣卫能耐,你们情报网连高丽、琉球都有,若是您能仗义相助,说不定真能找着家人……不过,觉得家人是高丽人可能性不大,您觉得呢?”
“你真想找家人?”他谨慎地问。
“那当然!不挑嘴,有什吃什,长辈就喜欢好养活。”今夏颇有些得意,“娘说,她到堂里挑人时候,帮孩子正好在吃饭,吃得最欢,她眼就瞧中。”
“堂里?……你是被收养。”陆绎有点愕然。
今夏点点头,又咬大口润饼。
“你多大时被收养?”
“也不知晓,娘说那会儿正换门牙,大概是五、六岁模样。”
碟子,递到陆绎鼻子底下。
才闻下,陆绎就皱起眉头:“就是这个。”
“您瞧,您这就不懂行吧,这浒苔可是春饼点睛之笔,不过可能这是南边人习惯,所以您大概时吃不惯。”今夏自己拿张薄饼,往上挟菜。
“南边人习惯?”
“是啊,头儿小时候在福建住过好些年,所以大杨做菜也随南边人口味,他们也不管这个叫春饼,而是叫润饼。”今夏道,“等习惯这味儿,就能觉出好儿来。”
她连连点头
“五、六岁,你该记得些事才对。”陆绎眉头皱起,“你是被拐子拐卖?原来家住何处……”
“等等、等等……”今夏止他话,用手拨开鬓边几缕发丝,额际有道浅浅疤痕,“瞧见没,头上受过伤,小时候事情模模糊糊,七零八落。”
目光盯在她额际,陆绎时静默,半晌后才问道:“还能记得多少?”
“记得有条很热闹街,人很多,还有好多灯笼,像是在过节……有对石狮子,把手探到石狮嘴里玩石球,滚来滚去地玩……”她费劲地想,“别都不记得……”
陆绎静静地看着她,握杯指尖因不自觉用力而微微泛白。
陆绎垂目,暗自思量:下江南之前,他看过杨程万卷宗,记得他分明是江西人,怎得小时候会在福建住过好些年?
“您再吃口试试。”今夏快手快脚地包好自己润饼,咬大口,鼓励地看着陆绎。
看她吃得香甜,陆绎便又吃口润饼,颦眉道:“萝卜味太重,还是吃不惯。”
“您也太挑嘴。”今夏不满地侧眼看他,“您这样,小时候肯定不招人疼。”
陆绎挑眉,好笑道:“莫非,你小时候特招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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