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曾见过周显已。
三年前,在户部,他与周显已有过面之缘,那时周显已任户部给事中,正九品,虽为言官,却是个沉默寡言小人物,并无起眼之处。
陆绎还记得他,是因为周显已靴子。
当时是在寒冬腊月,雪后
陆绎仰头看眼天色,点头:“撬开。”
棺木中周显已葬下去已有数日,尸体必定已经开始腐烂,今夏面在心里抱怨着这倒霉差事,面自怀中取块布巾掩口掩鼻地裹好,这才铲子顶在棺木盖上。
杨岳与她般,也将铲子顶上棺木盖接缝处。两人对视眼,同时用力,棺木盖吱吱做响,几枚棺材钉不情不愿地被硬拗起来,棺材被顶开个豁口,股恶臭涌出。
尽管捂口鼻,今夏还是被这股浓烈尸臭熏得差点当场呕吐出来,赶紧手脚敏捷地跃到坑外,苦着脸直皱眉,手挥来挥去试图尽可能驱散恶臭。
“里头估计都烂,还……还要验吗?”她问陆绎。
葬岗,都是胡乱事,埋得不会深,有棺木都算是走运,多半是裹上破席就埋上。瞧这两人干活模样着实蛮得很,陆绎不得不担心哪铲子下去把周显已脑袋给铲下半边来,正欲开口,便听今夏“啊”声……
“这有东西!”说话间,她已经将物件捡起来,放在鼻端嗅嗅,又好奇端详,“是个香袋儿……”
陆绎大步过去,伸手接过来瞧,见是个藕荷色香袋儿,上头用丝线绣着并蒂莲,娇艳动人。
“这针线活做还真鲜亮。”今夏探着头啧啧道,“拿市面上少说也能卖两吊钱以上。”
“你接着挖吧,当心点,别伤着尸首。”
陆绎冷漠地看着她:“当然,快打开。”
瞥眼不远处杨程万,今夏认命地复跃入坑内,与杨岳铲接铲,将棺材钉尽数撬出,最后将棺木盖卸到旁……
恶臭之中,具身穿官服男尸静静躺着,铁青脸仰对着阴沉沉天空。
今夏探头望去,瞧见蛆虫在尸首裸露外手上爬动,那手已经有几个腐烂小洞。
根据她经验,到这时候,尸首压根不能动,体内全都烂,搬动血水就得突突往外冒,没准胳膊腿还有眼珠子什全得掉下来。于是她转头去看陆绎,后者居高临下,打量着棺木内尸首,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陆绎淡淡吩咐她,然后拿着香袋转身走开,行到杨程万身旁,递给他道:“杨前辈,您看看这个香袋。”
杨程万躬着背,恭敬接过香袋,眯起眼睛看又看,又嗅嗅。
“闻香气,里面应该是兰花瓣,像是女人用东西……”他抬起头来,将香袋儿递还回去,朝陆绎道,“据所知,周显已此行并未带家眷,或许是旁人遗落在此?”
陆绎颔首,顺手将香袋儿揣入袖中,这时候就听见咚咚咚几声闷响,是铁铲撞着棺木动静。
“挖着!要撬开吗?”今夏拄着铁铲喊过来,她饿得紧,巴不得能早点完事回去吃顿热乎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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