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换在寻常时候,商细蕊肯定要细打量二,nai奶模样与穿戴,并且暗地夸奖这身玫瑰红衣裳穿得好,这头发髻梳得妙,职业缘故,他就喜欢看旧式打扮,绫罗绸缎,珠翠满头,这才叫美。他还要对程凤台说:你老婆长得挺年轻呀!点儿也看不出比你大五岁,你现在头发白,更看不出差岁数。
但是现在,商细蕊心里点空余也没有,他只有个念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与冷静。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疯,双手始终在颤抖,嗓子也在抖。他知道他在犯傻,有千百种方便体面进入程家办法,偏偏选最糟种!他竟然用拳脚硬闯!现在定要镇静,对着他老婆好好说话,或许还有机会,或许……
程美心在旁皮笑肉不笑扬声说:“原来是商老板!当是兵荒马乱,哪里来匪徒!”
商细蕊看也不看她,握紧手里长棍,只向二,nai奶说:“听说程二爷伤得重,急忙来探望,还请二,nai奶通融通融,让看看他伤势。”
他嗓音语调也是寻常男人那种,略有些沙和软,端正
“姐姐,你听见没有?”
程美心阴着脸:“听见。哭丧呢!”
二,nai奶心跳气喘,立时站起来:“这是个什东西啊!可别出人命!去看看。”
程美心没拦住她,只得跟着同出去。二,nai奶风风火火地走,走到将近,反而站住脚步,定定神,重新整顿番仪容,心中产生另种迫切紧张感。说来可笑,商细蕊此人是她表哥表嫂旧交,同时受她弟弟追捧,商细蕊出入她娘家给老太太们唱戏,商细蕊与他丈夫有着不般交情。她和商细蕊孽缘这深,听过无数人向她谈论,向她描画,却从来没有真正地与商细蕊见过面。勉强也算是见过——二,nai奶见过戏台上商细蕊,妖娆□□邹氏,还有在那张照片上,面目很斯文长衫青年。
二,nai奶按按胸脯子,扶扶发髻,提裙跨过门槛,抬眼这看,她没能立刻认出商细蕊是哪个,这里既没有妖娆邹氏,也没有梅树下斯文青年。商细蕊受伤,沾血,脸上不大登样,周身散发股彪悍与凶猛,手里棍子砸在人肉上,声声沉闷可怖痛响。这哪里是二,nai奶心目中商细蕊呢?这是从水泊梁山下来好汉呀!她不敢认,转眼去看程美心。
程美心声音冷冰冰,轻巧发出命令:“开枪!打死这私闯民宅!”
二,nai奶见不得刀光剑影和血,连忙阻止:“别打!都住手!”
闻言,士兵们与商细蕊果然都停手。商细蕊拄着棍子,站那歇气,眼睛看眼程美心,然后落定二,nai奶身上不挪开。二,nai奶真怕这双眼睛,那凶,那狠,要吃人。她强自镇定,态度端庄地发话:“商老板?”
商细蕊点头:“二,nai奶。”
两个人遥遥对望,又同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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