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笑道:“大哥是好样。”他回想自己这年遭遇暗算,某些同行对他向不友善,可从没有这样狠毒过,是日本人带来这个坏世道,把好人逼得作恶,恶人只有更恶。商细蕊说:“给你们赞助不为别,国家要真被日本霸占上,难保以后只许唱日本戏。日本戏又难看,又难听,可唱不。”韩先生发笑,商细蕊又道:“七七之后,给z.府捐过大飞机!现在z.府撤走,想捐没处捐。同是抗日,你们拿着样。”
韩先生抱拳:“既这着,多谢商郎!”
商龙声与韩先生等人扶灵归乡,众人也该返程。商家哥俩再度对面告别,似是还有千言万语,最终也没能说成,唯有互道声保重。商细蕊直目送哥哥走远,回身,众人望向他复杂疑虑目光来不及收回,两厢里撞个顶头碰。平时为人软和,此时尴尬地撇开眼睛,平时为人尖利些,望向商细蕊眼光不退反进,更添挑衅意味。商细蕊不怕他们审视,昂首阔步往前走,人们略略让开,单给他辟出条道路,不知是谁在他走过地上啐口吐沫,商细蕊仿若未觉,反正他是聋惯。
商龙声前脚走,商细蕊后脚搬出小公馆,与小来住回锣鼓巷,怕是万运药路上事发,不要连累程凤台。他嘴巴很严,小来与赵妈当然什缘故都不知道,只当他要回去排练新戏。但是搬走好几天,算日子程凤台早该回北平,居然连个人影子也没见着,打电话去问,赵妈也没有程凤台消息。
商细蕊最后是在水云楼里听到程家近况。他们说程二爷那个黄眼睛黄头发,摸牌手气很好妹妹不见,八成是跟男同学私奔,也或许是遭到绑票,总之个大姑娘下落不明,赶上这兵荒马乱,不会是个好下场。程凤台当然是急死,悬赏出天价寻人,就连日本人也在帮着他找,至今已有七八天,然而杳无音信。
这天傍晚,程凤台终于来到锣鼓巷商宅。小来给开门,见到程凤台,先惊惊,盯着他简直说不出话来。程凤台伸手捞捞头发,向内望,厅里门帘半掀,可以望见屋内女人旗袍和腿,便道:“商老板有客呐?别惊动他,在外面坐会儿。”说着坐在院内冰凉石凳上定定出神,墙外槐花被风吹,落他肩头,他也没知觉。
商细蕊出声道:“崔师姐别忙,这丫头不收。”他顿顿,尽量柔和着说:“小孩儿,出去找你小来姐要果子吃,和你娘说说话。”个小女孩儿应声跑出来,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穿紫色带花布衣布鞋,像画片上小人似活泼泼。见到程凤台坐在外面,也不认生,大大方方朝他笑。程凤台现在可见不得小女孩子,他像失落骨肉祥林嫂,看谁都是他家阿毛,仓促间想回给小女孩个笑,可是他好久没有笑过,脸皮都僵,微笑还未完成,小女孩已经跑开去找小来。
屋内商细蕊声音:“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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