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闹出这样揪心事情,程凤台就特别想要见见商细蕊,商细蕊根本也不会安慰人,见到面,说说话就够。这个时间还早,商细蕊竟已去水云楼,赵妈说是戏班来电话叫走。程凤台怕有什变故,立刻让老葛转头去水云楼。戏楼正门未开,大圣与几个小戏子守在后门口,见到程凤台,有点心虚似支支吾吾拦在那,程凤台今天心气儿不顺,不与他们废话,直接推门进去。
屋里面,雪之丞满脸委屈地站在商细蕊跟前垂泪。商细蕊则是背对着门坐,很有派头很淡定,像是个在给学生训话班主任。他今天耳朵定又不好,没有听见程凤台进来声音。雪之丞向程凤台瞥过眼,扭头擦眼泪,他也没有发现,只顾攥着那支蝴蝶钗子和气地说:“没有怪你,你摊上这个出身也怪可怜,那当哥哥也忒蛮横。照们这儿道理,只有给本家存根,哪有扇着弟弟脸逼着参战送死,何况你从小过继给姨父,不该算你们本家人。”九条家在日本是权倾时大贵族,这次对华发动战争,就有他们家煽动与支持,开战后自然是全族男丁不分老幼舍生忘死。雪之丞哪舍得为国家死,九条前脚上战场,他后脚躲到热河侨民办事处混日子。年后,九条战事稍歇,派人扇雪之丞顿大嘴巴将他押送回北平坂田部,斥他是逃兵,若有下次,就要枪毙。商细蕊顿顿,继续挑拨离间:“再说句大实话,你们干并不是保家卫国光彩事,战死多少人,也只能叫报应。你吃着欧洲人粮米长大,倒要替日本人受报应,生恩不如养恩大,你好好琢磨琢磨。”
雪之丞摇摇头:“不是‘你们’,这里面没有,不能参战。”他顾不得程凤台在场,两步跨到张椅子前坐下抱着头,哽咽道:“姨父听见参加日本法西斯,非常失望,要与断绝关系。姨母急得病,想回法国去看她。”
商细蕊怔怔盯着他:“别说,真听不见,要说都说完,你回去吧!告诉你实话听,前阵子你偷偷来台下听戏,哭得厉害,孩子们眼尖瞧见告诉来,就认出你。你没脸见,也没意思招呼你。本来咱俩也没多深交情,以后就别见。”
雪之丞哭得抽气儿,握住商细蕊手抵着自己额头:“商,非常抱歉,这切灾祸都是由于存在。你是东方不可陨落戏曲之神,愿意以生命代价恢复你听力!”
程凤台看到这里,阵鸡皮疙瘩,这小子演话剧呢在这!得亏商细蕊听不见!雪之丞说得激动,竟去痛吻商细蕊手指,这里面当然不含有任何绮念成分,纯粹是西洋人做派。商细蕊扮妆后,倒是被洋鬼子当做女孩子行过几次吻手礼,每回都是受惊和羞愤,此时哎呀声站起来,手指使劲蹭着长衫,企图抹掉那份触感,愤然道:“你给放正经!不让你说话你就啃呀?!”
程凤台看不下去,上前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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