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程家大门，程凤台和齐王爷客气客气，请他有工夫来家坐坐，但是齐王爷不跟他客气，
把捉住程
要找你去呢！走走走，咱们办点正事去！蕊官儿，你安安生生
，不许胡闹！”
齐王爷生得膀大腰圆，号称爱新觉罗巴图鲁，程凤台被他拖就拖出去
，路拖到汽车里，齐王爷舒口气：“二爷别和蕊官儿般见识，他打小就这样，越是对你亲，越是对你无礼。小孩子嘛，巴儿狗似，跟你熟才冲你吠呢！消消气，啊哈哈哈！”那意思仿佛是说，商细蕊肯和程凤台打架，是格外看重程凤台。程凤台压下满腔怒气：“今天有些意外事故，让王爷见笑。”齐王爷摆摆手，他满肚子里装着商细蕊少年时候闹无数笑话，根本笑不过来，这点子不算什
。齐王爷侧脸打量着程凤台，说道：“说实在，刚才看戏那会儿
就瞧见你，嚯！浩浩荡荡日本鬼子挟着你，你和坂田那厮怎趟块儿去？”
程凤台惊道：“王爷认识坂田？”
齐王爷正枝满清皇族，是日本团结对象，但是他和日本人有私仇，对小皇帝亲日路线也是非常不屑：“嗨！别提，跟他主子认识。这小矬子见天在九条屁股后头打转悠，睡觉也得守在房门口，当是日本人也兴太监呢。”说着他笑：“九条在前线，坂田成没有主狗，可急坏吧。”
齐王爷好歹在政界活动过，身份又特殊，做寓公也没妨碍他耳目灵通。程凤台笑道：“都说日本人团结忠心，看看坂田，大概是这回事。九条这要死在战场上，他立刻就能殉主咯！可惜咱皇上当年，没多几个这样臣下……”
对遗老提到“当年”和“皇上”，没有不来劲，齐王爷登时吹胡子瞪眼拍大腿：“嗨呀！程二爷！你这个通透人儿，还能相信这鬼话！当着钱和权，哪有不勾心斗角？日本人也不是喝风饮露神仙，能有多团结？且斗着呢！远不说，就眼前坂田……他主子！对吧？”
程凤台就是想瞎聊聊，看看他这边有多少日本方面□□，此时便极有兴致地凑过去点：“王爷您说，他主子怎？”
齐王爷幸灾乐祸：“军部挤兑九条呢，把最难打仗留给他打，隔着咱们崇山峻岭，跟面影壁墙似，能打什呀，光吃冷枪。”
程凤台道：“坂田怎不跟去前线帮忙，倒留在北平？”
齐王爷道：“坂田瘦胳膊细腿，在战场上才能帮多大忙？不如作为手眼留在外面，替他到处走动走动，周转周转。”说到这里，齐王爷看眼程凤台，似乎有所领悟，但是他也不点破。坂田冲着曹司令结交程凤台便还罢，假如另有所图，程老二情势所逼，保不住要当个通日商人。齐王爷虽说恨透日本人，然而经历家国覆灭，他深知人生在世有许多迫不得已，权宜之计。程凤台不与他交底，他也不好贸然评论什，揣着明白装糊涂任由程凤台打听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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