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台聊天转移注意力。程凤台皱眉说:“他不是找你指点过?怎还是这个德性?”商细蕊缓缓摇头:“他这样靠指点不行,是娘胎里长残,得重新回回炉。”范涟唱完,大家纷纷鼓掌叫好给他面子,商细蕊转过头去默默把鼓掌人记遍,以告诫自己人心虚伪。然而程凤台也在旁边捧着小舅子臭脚,啪啪啪给他拍巴掌,并且劝诱商细蕊:“商老板,出来玩,别这拧,给拍拍手捧两下,你可是收钱。”商细蕊纹丝不动:“不拍!收堂会钱,可没收领掌钱。”程凤台可以预感到,将来商细蕊老,定是个顽固不化老头子。
商细蕊上台时候,电喇叭还没拔电,商细蕊开嗓,震得喇叭里蜂鸣声,在座脑仁都麻。央金是味飙高,商细蕊则是股中气,像武侠小说里内功,这里发出声,能钻进几千个人耳朵里。范涟连滚带爬把话筒撤走,商细蕊木木然在台上站会儿,清清嗓子,接着唱他折子戏。众人正听得有滋有味,忽然后面有个女声缓慢明白地说:“不要毛笔,你现在就去找别笔来,很急!”
姚熹芙像是被过电似浑身紧,小步子把高跟鞋踩得嗒嗒作响,径直朝杨小姐那桌去。同桌王冷也呆住,她们这个年纪姑娘家,在人前般不会有这样引人瞩目大动静。姚熹芙在她家小姐面前蹲下身,用四川话循循善诱说:“幺儿,出门前你答应过要听话。”
她家小姐也不看她,神游天外般,双眼失焦望着台上唱戏人,慢慢竖起根指头放在嘴前教姚熹芙噤声。打杂不知从哪个角落找来半支脏兮兮铅笔,没有纸,杨小姐挥手,姚熹芙非常仓促地帮着把桌上茶碟果盘全端走,杨小姐就在那桌面上书写起来,她写几行,就得抬头盯着商细蕊方向瞧上会儿,那眼神游移飘忽,忽地定格住,像在捕捉空气中看不见音符,像在翻阅本天书。
范涟跟过去照应回,重新给王冷她们几个女孩子安排座位。姚熹芙也顾不上听徒弟唱戏,搭个座在杨小姐身边忧心忡忡样子。范涟回来对程凤台说杨小姐在桌上写都是数字方程式,虽然他也是德国大学理科毕业,但是没有看懂。事实上全场多半人都忍不住好奇心去张望眼杨小姐大作,铅笔字迹写在黑漆面上,照着日头亮晶晶密麻麻片。对商细蕊写诗作画可多,在那写阿拉伯数字,绝无仅有,真是天书来。可是折子戏才能唱多久,商细蕊唱得戏,杨小姐两条秀气眉毛皱,拿铅笔屁股指他:“嘿!别停啊!”
商细蕊愣愣,上个对他这般颐指气使还是曹司令,当下合起扇子说:“这位小姐,折子戏就段,没有连篇。”
姚熹芙尴尬得脸上直冒汗,向商细蕊说情,绕他再唱段。姚熹芙面子商细蕊不能不给,打点锣鼓场,把后面戏段子提前来唱。没想到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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