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东交民巷那边碗筷被褥都是现成,主仆二人只打几个包裹,只皮箱,竟不如察察儿个小姑娘行李多。雇辆三轮车,趟就拉完。但是商细蕊紧接着又整理出许多贵重有历史头面和戏服,每件都要带走,说是放在空房子里怕人偷。到小公馆,他便直奔曾爱玉定制那只巨大衣柜,曾爱玉衣服早已收拾走,柜子里空荡荡,贴墙占面,宽阔足够摆得下张单人床。商细蕊站在面前叉着腰端详番,向程凤台说:“要把横隔板都拆,好把戏服挂起来。”他并不是在征求程凤台意见,而是在下达通知,告诉东家声,他要开始毁东西。程凤台说:“你别动,这个柜子做得很结实,明天让打杂来拆。”商细蕊摇摇头,显然是等不得:“戏服就是不能叠,原来放在箱子里,折痕烫也烫不平,可委屈它们啰!”程凤台算是瞧出来,商细蕊八成是冲着这只大衣柜才搬得这痛快。
这对不知羞汉子鸠占鹊巢,把曾爱玉送去协和医院待产。商细蕊在楼上伺候他衣裳头面,曾爱玉在客厅托着大肚子,翻着眼皮子,老不服气地听着楼上动静,心说这只疯兔子可算掉进干草垛里,多好金窝窝呀,以后就归他糟蹋。个程凤台交代护士几句话,坐到曾爱玉对面,曾爱玉把眼皮子朝他翻,抱怨说:“他在干嘛呀?进门就拆房啊?你不去管着点他!”
程凤台笑:“他真拆房都由着他。”
曾爱玉问:“你俩从此就住块儿?”程凤台默认。曾爱玉惊恐道:“他不会虐待孩子吧!”
程凤台随口笑说:“虐待倒不会,保不准教出来个小戏子,以后跟着他唱戏去。”
这句话把曾爱玉吓得眼神都定住,生怕自己孩子日后进梨园界,那等于重蹈他母亲覆辙,只脚踏进风月场。程凤台见她当真,不免安慰她:“哎,想什呢!这孩子以后就姓程,能让他靠卖艺活着?”楼上哐哐巨响,是商细蕊开始上锤子。曾爱玉干巴巴望程凤台眼。
程凤台最后嘱咐曾爱玉番话使她宽心,告诉她钱怎安排,人怎安排,坐月子给她怎样待遇。曾爱玉为人很不持重,如果程凤台厉害她点,她就收敛点;程凤台稍微对她有几分好颜色,她立刻端上架子。听程凤台絮絮叨叨计划周密,曾爱玉马上就觉得自己受重视,金贵,肚子里揣着太子,她把脚往程凤台膝盖上搁,那只脚上穿着只平底黑皮鞋,鞋绊扣子松开。
曾爱玉娇滴滴说:“二爷,临临,您也伺候回?”
程凤台愣愣。曾爱玉心里知道用这种居上口吻程凤台定要反感。自从他们为孩子摊牌之后,彻底,bao露真性情,她不再故作媚态;程凤台因为被讹诈钱财,吃亏,说话总要嘲讽她两句,没有好气。曾爱玉没有想到,这次程凤台句也没有讽刺她,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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