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指望着薛家吹锣打鼓八抬大轿呢?做你娘春秋梦!人那是白睡完逗你呐!再说,你和水云楼签关书没到期,咱们不放人,薛家也不能明着来抢——你要再不识相,往后也不让你登台,就让你老死在戏班里!”
二月红味跪着哭,也不知道是太阳晒,也不知道是抽噎得憋,小脸涨得通红通红。沅兰骂得热血沸腾,也通红脸。程凤台见识到他们同行之间冷酷,不好插话,心里唯有鄙夷。他是挺见不得这个,群人在这挤兑个小姑娘,这算什事儿呢?手拍拍商细蕊肩要往屋里去睡会儿,商细蕊牢牢地攥住他手,就是不让他走开,心里面被二月红哭得烦死,同时也觉得沅兰挤兑方向有点偏差。商细蕊意思是嫁人等于跳火坑,只有跟着他唱戏才是唯光明道路,怎被沅兰说得跟窑姐儿从良要赎身,老鸨子抬价不放人似!
商细蕊翻身起来淅沥呼噜闷头吃西瓜,他吃西瓜籽儿也不吐,好比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程凤台怀疑他连咸淡也没尝出来。吃完片,嗓子凉透,哑着嗓子简短道:“告诉她路金蝉。”
十九和两位师兄都是愣。沅兰也呆呆,然后刷地回头瞪住二月红。二月红在她厉目之下索瑟。
自打商细蕊接手水云楼,前后已经嫁掉七八个女戏子,有从小起长大师姐妹,也有搭班来戏子。律是给人家做姨太太。其中最好结果也就是生儿育女,不咸不淡不悲不喜地做着小老婆。路金蝉结果算不上最坏,但是最典型。当年两情相悦还未过门那会儿,为着应和她名字“金蝉”,男方用黄金打造只鹅蛋大小实心知送到后台来捧她。盒子打开,明晃晃大块金砖似光彩夺目。细看蝉翼由金线织就,纹路又清楚又细密,做着个振翅欲飞样子。墨玉镶两颗蝉眼儿,连腿上倒钩都栩栩如生。据说是宫里手艺,这份心思真叫难得。当时大家都很羡慕,商细蕊在曹司令齐王府那边看过不少珍奇异宝,见到这只金蝉也看住,托在手里瞧半天。路金蝉丈夫便笑道:商老板,你放这个肉做路老板给,照这模样儿给你打个金子做戏子,你看行不行?周围戏子们齐声起个哄。路金蝉笑得非常得意。但是婚后真正过起日子来,丈夫待她不过也就那回事,可不比婚前把她捧到天上,连陪伴她时候都比婚前少。而路金蝉渐渐发现自己处在个孤立无援环境之中,举家上下都是原配夫人人马,许多双眼睛盯着她,就看她什时候出格,好动手收拾她。不负众望,在戏班子里养成张扬个性,习惯追捧与掌声,使她也很难脱离热闹多彩生活,成为个相夫教子平凡妇人。唱着戏时候想嫁人想安逸,嫁人又拼命想唱戏。为此落落寡欢,喜怒无常,时间久丈夫也就不待见她,在家中日子越发难过起来。为过嗓子瘾头,票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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