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哪知道那洋气词,正色点头:“是哪家五小姐?”
程凤台心说咱俩这就跟说相声似,还是捧哏那个:“不是在家里排行第五。是舞厅里陪人跳舞舞。”
这说商细蕊就明白。
“刚来北平时候,就在东交民巷那里买个房子做投资。范涟不敢把舞小姐带回家去,问借房子安置着。这都快三年。”
商细蕊惊呼:“范二爷居然在养她三年!们点儿风声都没有!这不成阎惜娇乌龙院嘛!”
商细蕊奇:“为什不去小公馆,小公馆是什地方?”
程凤台百味杂陈地又看他眼,为难道:“哎呀,不大好说。以后有机会再详细地告诉你——老葛,车子调头吧!”
商细蕊凭着多年来在梨园行练就八卦敏锐度就知道里面有事儿,眼睛蹭蹭地冒着光,把搂住程凤台胳臂:“啊啊啊!二爷你快说你快说!你不说哪儿也不去啦!”
程凤台佯装坚贞地支撑会儿,终于在商细蕊拳脚相加之下屈服,提防似瞅眼老葛,商细蕊跟着也瞅眼老葛,然后会意地把耳朵凑过去些,生怕给他听见秘密。老葛心想这他妈干什事儿呢?程凤台那张嘴,抽烂糊也说不出半句真话,你当想听吗?
程凤台低声道:“你知道小舅子为什二十好几还没结婚?”
过年,家家户户事儿都多。明天准放你假!今年红包领双份!你是最辛苦。”
老葛喜上眉梢,谢过之后问道:“二爷,去哪儿呢?”
程凤台道:“去小公馆。”
老葛心里秃噜,还当自己听错,扭转脸望着程凤台。小公馆里养着个什玩意儿,程凤台别不是忘吧?
程凤台点下巴,表示他没有听错:“走吧。”
商细蕊想想,踌躇道:“因为……因为他喜欢男人?”
程凤台都给气乐:“你这是哪儿听来闲话?不要乱说。哎!是因为他喜欢个女人啊!”
商细蕊惊讶:“哦?是有夫之妇,唱戏?难不成还是窑姐儿?”
商细蕊为何有此问,原来范涟也是个不安分。早在与商细蕊相识那会儿,混迹于平阳梨园界,手面十分大方,乃是大洋堆出来名票,又会交际,性子又沉稳,谁都愿意与他结交二,不免就沾屁股情债。但是他为人向来低调,过去是和水云楼个女戏子有过段情,商细蕊才多知道些。现在说他有心上人,商细蕊习惯性净往这些方向联想。
程凤台叹气:“差不多吧……是舞小姐。”
老葛点点头,怀着你敢死就敢埋心态上路。路上就听见程凤台谎话连篇,做功不比商细蕊在台上差。
程凤台看眼商细蕊:“老葛!停车!”
老葛不明所以,吱呀就刹车,听他示下。
程凤台道:“换个地方吧,不去小公馆。”
老葛心想二爷您终于知道保重自己不惹祸,哎地声,答应得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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