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青到京不过五六天工夫,杜七就从法国风风火火地回来。下火车站家也不回,直扑商宅,进院子先捏捏小来脸:“小姑娘!好久不见!你可长高!”小来居然改平日横眉冷目作风,仰头对他笑笑:“七少爷回来!商老板盼您好些日子!”
杜七点点头:“知道知道,在法国收到他信,他那笔字啊,还不如走时候整齐。”
小来笑道:“可不是?每天都紧着唱戏呐!哪有时间练字。”他不是唱戏就是与程凤台厮混,这句小来没有说。
小来通常很讨厌围绕在商细蕊身边这起纨绔子弟,狂嫖滥赌,把戏子当个逗趣玩意儿。当面捧到云里,背地里贬到泥里,虚情假意。但是对杜七却是个例外,因为知道他俩确实是戏曲上知音。杜七虽然言行轻浮,对商细蕊倒没有那种肮脏心思,他是真喜欢戏,和商细蕊样中戏魔,放下文人和少爷身段,把自己当做是商细蕊同行荣辱与共。不像程凤台。小来看得出,程凤台并不是真心喜欢戏,他只冲着商细蕊而来。看别人唱时候,程凤台总有点可有可无瞧热闹意思。
杜七边走边扯松领带卸开西装扣子,大呼道:“蕊哥儿!快出来!想死你啦!”
这时候是中午日头,商细蕊照例是要打个午觉。屋里悉悉索索,只没有人声。小周子被光明正大地要来排戏,准备过阵子让他好好露个脸,演出《昭君出塞》。这会儿在台阶下甩着节鞭。见着杜七,怯怯地收鞭子。他知道商细蕊这里客人非富即贵,都不是普通人物,于是觉着很紧张。杜七看见他,马上也不急着叫唤商细蕊,曼斯条理地解着领带,瞧着他很有兴趣似,嘴上问道:“你是水云楼孩子?唱旦?真秀气。学多久?这是唱哪出?”
小周子嚅嚅地句话也答不上来,脸也涨红。杜七见这情形,眼里兴趣荡然无存。看小周子年纪已有十三四岁。商细蕊在十三四岁出师第场戏,台下坐着张大帅全军人马。那些杀气腾腾蛮不讲理丘八坐在下面,好像个唱左调儿就会被他们掏枪崩掉,就是商细蕊师父商菊贞瞧着都有些犯憷。然而商细蕊上台从容自若,愣是把《大英节烈》唱动整个平阳城。个怯生戏子,上台,对着下头乌泱泱各色纷乱看客,嗓子都得发抖!当下把小周子视为平常,撂他快步走进厅堂里。小来兑杯凉茶端上来。杜七笑道:“怎样,蕊哥儿是不在家啊?”小来朝他勉强笑,很难回答样子,然后愤恨地望眼卧房那遮得紧紧门帘。于是杜七很好奇:“大中午天还热着呢!他干嘛?捂痱子啊?”说着就要去撩那门帘。小来“哎”声阻挡不及,想不到门帘从另边掀,商细蕊脸颊红彤彤地系着长衫扣子走出来,钮扣扣得卡着脖子,十分仓促似。杜七不疑有他,快乐地把抱住商细蕊,往他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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