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唱罢薛金莲,金部长爱不释手地把他叫下台来,眼神都变,亲手斟杯酒给他吃,道:“知道你们唱戏人忌酒,
闲说道:“记得,世兄曾经最赞成‘实业救国’。世侄如今为何却只做囤货卖空生意?以世侄才干,若能子承父志,办个什样工厂不能够?到时候样日进斗金,还省与路上绺子打交道,让们长辈放心。”
程凤台父亲正是吃办实业亏,工厂烂在手里折不出去,弄得家破人亡不得好死。程凤台记着,绝不肯重蹈覆辙,而且现在时局动乱,说打仗就要打仗,原有些店铺他还来不及变卖呢,这再添点儿,回头要真打起来,他守着厂子找谁哭去?拆不走卖不掉,个炸弹炸稀烂。再说他家遭难时候,并没见过这号长辈施以援手,现在又凭什出来拿辈分。
范涟也悄悄支着耳朵听着金部长话,这时候与程凤台对个眼神,眼里尽是不屑和讥笑。两人都想:金老五这货,腿瘸心*。他自己也有地有钱,怎不见他端枪去守着,或者办点什实业,光知道把别人往前推。等别人振兴经济,他就坐那儿签个文件数大洋。听他,二百五才听他!
程凤台笑说:“侄儿是大手大脚惯,表面风光,其实还欠着范二爷巨债呢。他家伙计瞒报年产,他没钱花就向逼债。等范二爷妹子出阁,他回范家堡,没人逼着还钱,就去东交民巷开个银行,专跟花旗打擂台,扬国威!”
范涟扭头拼命地忍笑,什伙计瞒报年产,妹子要结婚,那都瞎扯淡打机锋,他顺着话头当真事儿说,把金部长当傻蛋,还扬国威,范涟乐大发,笑得肩膀抖抖。
金部长回头,惊讶道:“咦!涟哥儿为什事高兴成这样?”
程凤台总不能说他是在笑耍你呢,恰好商细蕊上台,便道:“范二爷是商老板票友,每次看到商老板戏,就跟吃蜜蜂屎似。”
金部长恍然大悟样子,点头笑笑。
现在人人都说商细蕊与宁九郎各有擅场,齐之比肩,甚至有点继往开来意思。金部长不太相信,疑心宁九郎退戏后,商细蕊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鱼目混珠,并没有传言中那样好。今天有意考校商细蕊本事,命他演出他本行《樊江关》。又因为宁九郎贯通旦生文武,是为全才,金部长不信商细蕊也同样皆有造诣,又点出老生《空城计》,戏单子传下去,不见商细蕊来驳,他居然真能唱老生。
商细蕊上台,个极精神亮相,先博得满堂彩。程凤台毕竟是上海人,不懂行,连热闹也不懂得看,要是台上文文雅雅地唱个青衣花旦,他兴许还能听听。《樊江关》唱词没有几句,就见眼花缭乱地通棍棒武打,程凤台是点儿也没看进去。但是那些平时架子极大富老爷们都站起来给他叫好,金部长也微笑点头,很是赞许样子,想必是演得十分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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