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子都对程凤台作风比较解,暗暗然笑,心说道歉是假,程二爷这是在找辙相看戏子呢吧?
商细蕊挨那下,像是打在盛子云心尖上,他噌地站起来往罪魁祸首那边望去。程凤台正偏着头在说话,面目不很分明。他似是而非地研究个不休,程凤台说完话忽然转脸,就逮住他目光,盛子云不得不走过来打招呼。
“程二哥。”
老头子们推推眼镜道:“这位是?”
程凤台说:“老同学弟弟,上海盛家六公子,盛子云,现在北平念大学呢。”
个没唱腔,叫什来着?”
另个接口:“话剧。是话剧吧?”
“对对,话剧,话剧!你说说,这老祖宗留下来东西他们都不爱,去学那个西洋人,可不是要亡国。”
两位老人说到伤心事,兴叹阵。会儿垫场演完,商细蕊出来,身浓艳贵妃妆扮,头上珠宝闪得人眼晕。程凤台看着他,心说这就是商细蕊,怎五颜六色,看上去很瘦小嘛。倒是察察儿比较兴奋,捧着杯茶,目不转睛地望着商细蕊,觉得他珠光宝气明眸如翦非常漂亮。
商细蕊出来就有人往上扔大洋和珠宝,喝彩此起彼伏,他还没唱呢,下面就瞧出好来,也就商细蕊有这个待遇。
老头子们冲着盛家名声,把盛子云架起来夸赞番少年俊彦,盛子云羞着脸寒暄。
程凤台说:“好,就要开戏,云少爷回去坐吧。”
盛子云答应声,刚转身,程凤台扯住他衣摆把他拽下来,凑他耳边咬牙道:“等着问你话!”
察察儿头次见识到这个玩法,眼里闪亮亮好像很有兴趣。程凤台笑笑,往身上摸,没有带钱,况且扔钱也没有意思。手表,手表扔就坏。褪下中指个翡翠镶面金戒指放到察察儿手里:“来,察察儿也来个。”
察察儿走到栏杆旁边探出身子,拿戒指对准商细蕊用力掷。她眼里只看住商细蕊,朝他扔就扔得太准。戒指砸到商细蕊眉骨上,把他打得头微微偏,眼睛很快溜过程凤台包厢。
程凤台心道声糟糕,那金戒指沉得很,这砸,怕是要淤青。察察儿也慌神,小跑回来拉住哥哥衣袖,有点恐慌。两个老头子反而哈哈笑道:“三小姐好手气!这手劲儿不小,准头儿也不小啊!”
程凤台觉着很奇怪,心想他们不是商细蕊戏迷?怎看到商细蕊被砸下子还那乐呵?再想,嗨!又把这儿当成上海歌剧院。在这里,戏子和j□j是层人——不是人,是玩意儿,有钱就能随便揉搓玩意儿。
程凤台想到这里,心里就不大舒爽,在上海家里,在他父亲教育里,佣人给他端杯茶他都要道声谢谢,因此骨子里很看不惯国人这些尊卑意识。拍拍察察儿背让她坐下来,说:“不要紧,们察察儿不是故意,待会儿哥哥带你去给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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