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佥宪听得惊心动魄,把桌上茶水饮而尽,半晌才发出声长叹:“真是至情至性,伉俪情深,夫唱妇随……”
他前同僚们随着他句点头,点到最后却忽然觉着有什地方不对。
不是夫唱妇随,是妇唱夫随吧?岂有个二甲进士压得住三元及第
虽然那个“公”字含含糊糊地不曾出口,但众人都知道他意思,再想想自家京城媳妇儿、福建媳妇儿、苏州媳妇儿、松江媳妇儿……
咦,宋三元真是有福气。
不过反过来想想,桓大人能得宋三元这个肯陪他辞官,为他前程都不要良人,跟着宋三元并尽尽孝道,听听宋家老大人驱使似乎也就不算什大事。
毕竟他们佥都御史教是寻常人都看不懂容元术,三元那高学问,还教着小儿屈指算术呢。
他们仔细算算,觉得都察院并不吃亏,于是心平气和,又往另位为驱外戚而致仕在家李御史家送请帖。
下学生?”
自当如此。
他学东西都是几百年后读书人们代代慷慨授与后人。他有幸从时官儿学到这些,自然也要效法时官儿和那些学者、大家胸怀气魄,将他会也都教给后来人。
万他写这些东西能叫那些本该写出这些人看见、学会,再点拨他们写出些更高深东西,那也……挺有趣。
日子过久,他也不知不觉染上几分宋时趣味。
李御史姑娘都能嫁进东宫做良娣,这般年纪辞官,倒也没多少遗憾,只在家含饴弄孙,日子甚是逍遥。见旧日同僚来请,便痛快地答应,定在下个休沐日在龙泉寺做个讲学会,会后摆宴贺都察院劝谏大胜,兼送李阁老归乡。
龙泉寺里虽不供给荤席,但有宽敞大殿和空场。吃些素席清心涤肠,正好心畅神清地听宋三元夫妇讲学,大家再起坐而论道。
听宋三元讲学?李御史惊喜道:“宋三元也肯去?”
自然肯,桓大人都要去,宋三元哪儿有不去?他们佥宪至多是拗不过宋家老大人,岂有降伏不住宋三元?
满京城都没有这个道理!
桓凌轻轻笑,将同僚送出门外,欣欣然回去教他书,传他情,讨好他家长,浑身上下透着“无官身轻”“情场得意”气息。
然而学院大门之外,他前同僚们却捧着书、含着泪,替他伤心感叹:“桓大人做这门亲,可是受委屈。他原是个随手便弹劾皇亲国戚、当朝品佥都御史,如今竟是听宋家老大人说什便是什,全无自己意思……”
又有人叹道:“他做人……契兄,难免受些委屈罢。”
咳,都是福建风气不好,讲什契兄契弟,将个顶天立地御史教成个低眉顺眼小媳妇儿。
众人当中又有位福建出身御史,听着同僚说这话便不高兴,冷哼声:“福建风气哪里不好?你们京里倒不爱结契兄弟,可也没听说哪家能有桓御史这样给……爹面子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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