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治下百姓,天天见识着他与桓凌伉俩情深府治*员,就连下头诸县*员也不知怎地,心里就以为他就该跟着周王——大舅子——同进退,天经地义,竟也没有哪个送礼来恭贺知府大人高升。
宋大人于是也就照常处理公务、审断下头州县递来案卷,按着气温、雨水状况安排农事,带带学生,跟桓凌和经济园营造工匠们道设计更大型炼油塔……
给杨巡抚正在开发石油产业设计。
杨巡抚考察延绥带有地面涌石脂水地方,已圈定处人少、地面坚实、有水井可提水地方炼油。如今竖起油井,考得日均采油可得二百斤许,他从汉中带走炼油塔便显得太小,还要建做个能炼制这多油大塔。
这种塔可不是等比例放大就行,从燃烧室到冷却水管,到承重结构,到内壁耐火层……都要重新设计,做起来千头万绪,不是轻易可得。好在杨大人先已运走几个小塔,暂时少采些油,用几个小塔同时炼制,天也能出十来斤汽油,三十余斤柴油。
周王身为皇子,怎可真地拿下节制边将之权?
陛下此旨将动摇国本哪!
军权不可旁落,尤不可落到藩王手中啊!
许多有识之士看到这道旨意背后利害,纷纷上疏劝谏,顺便弹劾吕、张两位阁老为给弟子争权,竟不顾国家大计,不尽封驳之责,还早早地将这道旨意发往汉中。
送上去弹章,圣上看则看,却半点没有纳谏打算。
这些油便用大桶盛装,深藏在阴凉地窖里,以防夏日阳光炽烈,晒得它自己着。炼油剩下沥青没处堆放,杨巡抚便写信往汉中要修路工匠,又在本地征发徭役,修起条可容两辆炮车并行平坦大道。
这条路从榆林修往延绥旧镇,又从延绥过西安伸向汉中。
他反倒将折子扔到内阁,埋怨弹劾之人不懂得体贴上意:藩王不得掌兵,可周王是藩王?他本就是在外代天子镇抚军务,原先是怕他年轻气盛,轻出关外犯险,才不肯给他放太多权。如今三年过去,看得出周王沉稳可嘉,再多放几分权给他,又有什不对?
他眼下年岁渐长,宿疾日日缠绵,还能有几年锻炼子弟?
朝中还没有嫡子,周王便是众王之长。哪怕今后再得嫡子,子幼母壮,又有几个成年兄长压在上头,也不是国家安稳之兆。
新泰帝将弹章压下,又寻错处惩治几个剑指周王御史,顺带封更年少两个儿子为秦王、晋王,敲打齐、魏二王,京中局势才复归平静。不过京里这段风波隔着两千里地路程,来不及传到汉中就消散,汉中府这家君臣仍是过得安乐轻闲。
宋府尊背靠阁老座师,有权任性,考察期间就当自己已经留任,省辞别官府、府中富户、耆老这套虚辞。倘若这时候京里来个御史突降汉中暗访,就会发现满城官民父老并没在哭天喊地地挽留知府大人,没写万人血书,甚至连把万民伞都没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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