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要是不做这好,他这个吏部尚书抬手就定下此事。可如今他这弟子做出成绩却不光是记在吏部档上,更摆在圣上和天下人面前,升不升迁实则已不只他这个吏部尚书说就算。
譬如三皇子如今主持京城经济园,就有意让他回京帮衬;二皇子更是因主持矿务不见成绩,又与三皇子争他大哥失手,也惦记着让他回来辅佐矿务。
不光惦记他这个人,也惦记他在汉中做出来事业——早先还有看不起地方庶务,如今在吏部登记待选,十个里有五个都不抢着去江南、湖广好地方,倒都想往陕西省挤!
张阁老平生难得这个可心学生,还盼着他立功、立言——哪怕能像桑弘羊般因精通理财而得名也好,可舍不得他事业被人中途打断。
他指着宋时信说:“他正是在汉中发力时候,做什‘石油分馏’,样石脂又能分出许多种不同用处油:有种煤油点灯极亮,种汽油做火油比石脂水火力更猛,已由杨侍郎带去榆林军中试用……”
子个人不想离开汉中,吕首辅是桓凌老师,总得负起半儿责任来。
第222章
个小小汉中知府,原本不值得两位阁老讨论,可这人偏是他们自己取中门生,或是自己取中门生家眷,做老师也不得不担待二。
宫中首辅值房内,张阁老将得意门生信递给吕首辅,重重叹口气:“老夫主持两届春闱,也曾主持江西秋试,门生遍及天下,也只这个不肖学生时时叫费心!”
这算什不肖。你这学生好歹是为个佥都御史到汉中做知府,学生还曾为个童生到福建做通判呢。
张阁老说起汽油质轻而清、易倾倒泼洒,烧起来比火药更爆烈等等诸般好处,越讲越得意:“这汽油再精炼,又得种醚油,用其洗炼杜仲粉,可得种热时极软、不热极硬胶。若以硫磺掺之,那胶又能不受变温之害,又弹又韧。以之裹车轮,则能使车行时平稳逾常,若以之覆于兵刃把手上,则不易打滑,虽寒冬不冻手……”
可惜他们如今还只凭人手精炼石脂,所得不
吕阁老见多识广,只淡淡笑,略过他看似报怨、实则炫耀之语,答道:“少年人心思自然跟咱们这些已在朝中历练多年不样,不计较这几年磋砣。”
不过宋时在外头府里并非磋砣岁月,反而年年做出成绩来。
自从他到汉中后,汉中府粮税年年都能按时交齐,旧年积欠也渐渐填上;他还办学院、教学生,上回春闱便教出三名进士,亦是府中文教政绩;刑名亦不在话下,这几年汉中府城所在山贼水匪清整新,各县报上来劫掠、强盗案也渐少,地方年冻馁花子都少……
依着吏部考察之法,他粮税、运转、刑名、教化几项都做得极佳。就算不计汉中经济园富民之利和几回贡入京嘉禾,这任期满都足以得个“称职”评价。
这便是张次辅为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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