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桓老师掐准时间……
因为宋老师教姿势正……
两位老师同时开口,将学生们耕作后不曾受伤缘故归到对方身上。两句话撞上,只听两道如金石坠地声音融在处,还分辩不清说什,两位老师就都笑起来。
面笑着,面打着眉眼官司,你推让地要把功劳推给对方。
两人目光渐渐缠绵起来,田埂上坐着学生们也有眼色,低头不看他们无声交涉,倒把抓住送水庄户,低声问道:“宋大人教这耕种法可是有什特别之处?”
干不干净,直接坐下去,深深叹几声“累”。
他们虽说也是耕读世家出身,甚至有几位御史、员外郎亲自试过锄田担水,那也都是家中有闲田,自己有闲情,为体味农家乐趣而做。可今天这场“实践”,却真真正正叫他们领教什叫“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什叫“竭兹筋力事”……
几人饱含苦闷地议论着:“只怕晚间回去,连笔都提不起来,桓先生再留功课,如何做得?”
桓先生离得他们不远,听见这半是抱怨半是试探话,只轻笑声,和蔼地答道:“诸位放心,来时路上仔细察看过众人行走、骑马身姿,猜度得你们做得多少活计才会伤身。今日宋大人教你们做,其实还不算什,稍事休息也就歇回来,不会耽搁晚上做题。”
他这个老师也跟着纠正节课姿态,还觉着自己回去能刻印卷子呢,想来他们做题也不成问题。
确实有,他们当初也学过。
不过比这群大人们练得苦多,时间也长得多。但是工夫不负苦心人,跟着宋先生学这种严格到近乎严苛干活技法之后,他们耕田速度比平常快两分,且干活时再不会像平日那样干着干着就疲累难当,使不出力气,反倒力气绵长。
初干时候不是很快,容易被那些肯出力老把势压住,但他们这些学新法人干平稳,从头到尾都是样力气、样速度,干到后来便能居上,也不会精疲力尽。
“这也是宋大人能种出嘉禾缘故之?”
不是种出嘉禾原因之,而是能亩产
他又唤人来给学生们送凉饮子,拿托盘盛着送到众人面前。庶吉士常申摇头笑道:“罢,做这久活,怕手臂累得发颤,把这水洒。”
他机智地找那庄户要麦秸喝水,身边另位方庶常却等不及,拿起杯子饮而尽,而后托着杯子愣愣地看着手腕。
怎?难道伤腕子?
赶紧请宋大人寻医官来,只怕方庶常这回是累伤筋骨!他们这些人也没有狠干过农活,这回累得过力,可能多多少少都带些伤,这实践课或可暂停两日吧?
众人连忙摸着自己手腕、腰身,膝盖脚腕,试着找出哪里有受伤地方。然而他们摸阵子没摸出来,倒是听方庶常那口气吐出来,说道:“以为定是要累伤筋骨,怎好像也就是有些酸涩,并无脱力、受伤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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