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已是朝廷大臣,与桓凌同殿为臣,但在这课堂之上仍是要讲究师生之分,该称声“先生”。桓凌也泰然自若地受他们敬称,微微颔首,应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便不在堂上做心算练习,先讲域外代数之术,回头自印几页习题发予你们回去做便。”
但做题时不许用算盘,要借这些小题磨练他们熟悉新符号和算法。
满堂已功成名就进士*员们恍惚又回到早年在学校、不,该在社学、私孰跟着先生念书时,每晚带作业回家做日子。自从他们考中举业,大多数便不再有被先生按着留题目做时候,而自春闱登第之后,就更不曾被强迫着写什……
给人写墓表、墓志铭除外,那是收钱。
堂下片诡异沉默,讲台上桓先生却没察觉出学生情绪波动,只当他们这是沉心准备学习新知识,背
时候忽悠他说法忽悠起这十位同僚:“这是宋状元随父在福建任上读书时偶然得到海外算经,与中国之学迥然不同。昔年在汀州府厅任上,曾蒙宋贤弟传授此经,研究数载后才略有所得,今日便从头教予诸位。”
他也并不激进地立刻否定本朝算学,引入阿拉伯数字、英文字母,皆以文字代替,只引入苏州码子中〇以便讲解数学中0概念,再引进加减乘除、正负、分数、小数点等符号,从四则运算入手教学。
——现代数学虽好,但其所用数字、符号、所列公式都与中国旧法格格不入,须得抛下旧知从头学起。若非他原本就对算学极为感兴趣,怕是未学就先吓退。
好在他自幼随老师研习《九章算术》《四元玉鉴》等书,其中都有解多元方程之法,以这传统算学之法印证现代方程式解法,自然能将后世数学知识解释得深处浅出,清晰通透。
堂下坐都是头脑敏慧朝廷栋梁,总都有几分算学基础,又都擅举反三,不多时便理清楚基础符号、四则运算,做起桓老师在黑板上现写口算题目。
不过是加减乘除、进位退位、母子约数……
虽然不给算盘,只能用心算;虽有些新学符号,不同符号计算时先后顺序有别;虽然有除不尽小数时要注意下小数点位置……
但他们也都是自读三字经时便能背九九乘法表人,这些简单运算信手便能答出结果,几乎不会出错。
来进修诸官原本还担心桓凌教是推算易术、天文历法大衍术,其术之繁难,不是人人都能学得会。不过如今听他堂课,做几道题,众人便都安下心来,两位庶常更是自恃才力,起身请他多教些。
“过元宵长假,两位先生自然要回归公署,各任本职。便是先生肯于公务之余挤出时间讲学,等也心有不忍。愿请桓先生趁这节假日多讲些,哪怕有些时难懂之处,来日等也可共同探讨,分析解疑。如此即可更快打牢基础,早日亲事稼禾,方不负圣上与内阁、部院诸公对等片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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