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孩子,初为人父激动和紧张就越发如火焰般从胸中燎起,手中信也看不下去,闭着眼听徐伴伴念阵礼单,忽然问道:“咱们可还有什适合小儿衣料、药材?再挑些好让人送回王府。”
他们久在汉中,连周王自己都过着极俭省日子,哪里还有什比得上京中好衣料?
徐内侍险些动把来时给圣上、娘娘备下礼物挪给小皇子心思,苦苦回忆着带来东西里还有什适合给婴儿。他随着司马长史下楼去看行李,边走边想路,忽想起出发时宋大人给他们行人收拾棉线织片——
宋时水平也就到织片、织筒地步,再后头全靠裁缝。是以他们汉中妇女就业指导中心外包活计多半是整块见方棉线条或筒,他们出发时宋时除叫人裁线衣,还给他们带许多织好布料,以备路上缝补替换。
这些料子虽然是民妇所制,染都是些大红大蓝俗色,亦无精细花纹,唯因如此,倒似乎更适合婴儿。
舅兄神情,只怕也议不下事。
周王看看他叫信封坠得发直袖口,再细辨他看似淡然,却不时往下扫眼神,然笑,摆摆手:“咱们既已派人递请安折子入京,如今便等着朝中消息即可,也不必过多猜测。桓大人且先回去歇息吧,有事晚上再说。”
他自己也正等着京中回信,等得甚至想直接闯入京师,亲眼看看父皇母妃与他王妃、幼子。桓舅兄得汉中寄来书信,却不能看,只怕心里比他还煎熬,还留着人在这里做什?
周王如此体贴,桓凌也顾不得客气,起身告罪,退出那间客房。刚出门,便急忙把书信摸出来,就着走廊中有些昏暗光芒看起来。
周王目送他出门,回头看见徐公公手里书信和单子,便吩咐道:“将信拿来,单子念念,司马长史带人收拾番吧。”
婴儿衣裳岂不都要缝得细密光滑,衣里儿没有线头?何况线织衣裳松紧合度,身在身上既不裹身也不容易松脱,穿着更舒服。或者不只送面料,再叫随行巧手宫人改做成襁褓,岂不更合适?
小殿下出生,殿下特赐下衣裳,自是又比只给几块料
汉中能送来无非是些药材、衣饰,还有些王夫人亲手做、能久存腌肉、糖食。大约是上回临行时见着宋大人收拾出车行李,受触动,王夫人也往这边捎几件毛皮大氅、背心、手套,还有几个铜手炉、脚炉。
形制都是按着亲王礼服规格做,穿上必定有个皇子体面。
她礼物备得色色合制,信也写样端方得体,中规中矩。周王看着她信,不禁想起她和李氏入王府之后,元娘周全得体地照顾她们二人模样。
从前元娘初入宫时,更有几分清高冲淡文气,那时却不知为什,周身萦绕着汉中王氏般和光同尘端庄宽容。
也不知她现在好不好,腹中胎儿如何。不知父皇肯不肯让桓舅兄回京看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