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他们看错人。立后之事回头再议,还是把这回弹劾他们事收拾干净,不行就推到魏国公身上,以免
时也,运也,命也,非吾之所能也。
李勉前半生都以周王为正统,后来侄孙女被选中为魏王妃,他才动几分支持齐王念头。但毕竟魏王年纪尚小,如今立长有周王,立嫡……如今容妃注定难再扶正为后,魏王胜算不大。
他侄孙便嫁做王妃亦不算差,不值得便卷入这等无胜算争夺。
眼前这群竖子也不足与谋。
李阁老有些心灰意冷,叹道:“罢,此事不可为。与其想着如何扶持后妃,不如再挑家中佳子弟……”万能中选,事还有可为;若中不选,也就只能这样。
在两宫相劾最激烈时刻,道首辅亲拟诏书从中枢发下,诏告天下:后位虚悬已久,六宫事务芜杂,宜需德才兼备之人主持。但《孟子》曰“无以妾为妻”,《谷梁传》云“毋以妾为妻”,为圣皇、天下计,当礼聘身家清白、素有家法女子为后。
这道诏下来,中枢日日堆成山折子直接少三成。齐魏两王身后,正在戮力弹劾彼此,意图将皇妃推上尊位大臣简直要疯。
可他们再摆出多少条理由自家支持皇妃堪为皇后,那句“无以妾为妻”却是春秋名典,孟子所训,凡天下读书人都不能不遵。
陛下之前多年不曾想过迎娶新后,他们两家互相攻讦这久,也只是在两位皇妃之间争人选,怎忽然有这道旨?
是圣上忽有所思,还是有人提醒?
他挥挥手,叫商进离开公廨,准备应对礼聘皇后事。
商侍郎也深觉悔恨——怎就以为桓凌不在京,就能顺势弹劾他本,再折周王道羽翼?怎就以为这宋编修是个高情逸致,不沾世俗才子名士,轻易就能弹劾下去?
还不如早弹劾桓凌,当初马尚书使人弹劾桓家祖孙,都没闹出这样大乱子!
不,不对!
当初这位宋三元就直接在朝上承认桓凌爱慕自己,替桓家祖孙解围。如今也是般地到圣前分辩,也般地解桓氏之危……
两家在前朝后宫都有势力,倒推之下果然飞快地探听出原因——
两天前,午朝后,宫中下传中旨召宋时奏对,问是他与桓凌被弹劾事。他去之前朝中还好好儿地议着扶正皇妃,去之后便是阁老拟诏,要礼聘新后,不是他还能是谁?
三辅李勉当初亲眼见过那道弹章,知道宋时是什脾气。理清前后,不免将本部左侍郎、商家这代主事商进叫来埋怨番:“你们弹劾王家就罢,怎拖无关人下水?他是三元及第,次辅门生,今上看重才子,何等傲气……你们是不知道他被弹劾之后是怎辩罪!”
他被弹劾,连句“臣有罪”也不肯说,将几本弹章生生驳个体无完肤!
要不是他抗辩得如此硬气,圣上也不会觉得他清白委屈,召他进宫奏对。若不进宫,哪得让他说出“无以妾为妻”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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