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祖昔日虽有靖边患、平花马池、修补长城功绩,但入主兵部后,敢插手朝廷将官选免,乃至操纵科举弊案……多半都是仗着有他这做皇长子外孙,养大马氏胆子和胃口,他岂能当作不知,安稳待在宫外王府中?
再者,今年为着戍边将官庸碌、军备不整、军屯抛废之事,已几次遭达虏掠袭边城之事。国库却又为他出宫开府、两位皇弟选秀、成亲之事支出大笔银子。而这几年冬日又比往年更酷寒,只怕开春后达虏又要入关抢掠,若不能及时补足粮草兵备、操齐兵马,明年边关之患只能比今年更甚……
他个闲散皇子,亦无力做什,只愿捐出开府时父皇赐下五万银补偿兵备。
新泰帝看着他片澄清双目,将这孩子从地上拉起来,轻叹声:“国库还不到缺你几万两银子地步,马氏之事也还轮不到你担责任,此事审定后,朕自然有处置。你去劝劝你母妃吧,她独自在宫中胡思乱想,容易想左心思。”
周王低声应喏,又抬起头来求道:“桓氏乍闻外祖下狱,有些受惊,昨夜起身子便有些不好,可否请父皇赐下御医替她看诊?”
下去。你若要为你外祖求情,先看看这些文书,看看三法司呈上条陈。边关军备靡烂,他这个兵尚岂能脱罪?还有花马池等几处将领枉顾国法私开边贸,他这尚书非但知情,还收重金贿赂……”
周王重重叩首,惨然道:“都是儿臣之罪,是儿臣才微德薄,才令外祖、令马氏家生这等心思。”
新泰帝冷哼声:“不是你才德不足,是朕这些年养大他们心思。兵部之弊,满朝上下,朝中关外,除个桓御史,难道真无人看出这些?只是因为你在这里……”
他按按胸口,微微蹙眉,周王正在谢罪,见着父皇仿佛有心痛之兆,连忙起身去扶他,面唤人去寻御医。
几名总管太监出去唤御医唤御医,上前帮着周王扶人扶人,又有人去斟水取药,拿圣上平日吃定心散来,霎时间忙个不停。
新泰帝点点头,忽然又道:“你已开府,依例也该选两个妾侍,等你弟弟你选妃妾时,你也去挑两个
新泰帝不耐烦挥退众人,说道:“朕无事,叫御医退下罢,朕与皇儿说话,不必打扰。”
他看着周王仍死死盯着他,满面紧张模样,忍不住叹声。
这孩子竟看不出他方才意思,是指自己将他放在心上,故而他周围人才敢倚他势为所欲为?
天子挥退内侍,对周王说:“你今日进宫,是要来向朕求什?你可还记得,上回你要保你王妃,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得是什处置。若这回再代人请罪,朕便不只要发你出宫。”
周王垂眸应道:“儿臣当日回护桓氏,也是因她确实是为人诬害,罪不至此。而外祖之事却是朝廷公事,其罪该当如何处置自有三法司论断,父皇裁度,儿臣不敢插嘴。今日儿臣入宫,只为来向父皇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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