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那时候可不如现在,如今这事可算得是闺房之乐。
他眉眼微弯,眼波流转,脸上蒙着厚厚布巾都看得出那副得意之色。宋时忍不住抬肘在他腰间轻撞记,叫他收敛思绪,好好儿把活干完再说。
两人锁在偏院里折腾半宿,终于折腾出坩埚底黑紫色粉末,搁到烧得滚热炕头上慢慢焙干,尽数收进瓷药瓶里。
费多少天工夫才制出来这点儿药,不试用下有点可惜……
宋时抿抿唇,对着那瓶高锰酸钾琢磨半天,手不自觉地在腰间抚两下,终究还是打消亲自体验念头,到厨房打水把坩埚底儿上沾药面泡开,水色差不多沏成玫瑰红色,洗两个鸭梨试手。
澄清氢氧化钾和氢氧化钠混合溶液加热,溶在其中结晶渐渐析出。
这两种碱溶液和析出晶体外观差不多,搁现在在这条件也验不出区别,但氢氧化钠溶解度比氢氧化钾低,加热后会先析出来,所以宋时加热阵,把最先析出晶体滤出去,再接着熬制。
虽然这做也不能保证完全纯净,但草木灰主要成份是碳酸钾,里面少少含些碳酸钠应该影响也不太大。
反正到时候都是配成低浓度液体用。
宋时连上辈子没搞过对象事都交待出去,别就更不用瞒,索性把玻璃棒交给桓凌,跟他坦白自己欺瞒上司、同僚最重要件事:“用草木灰熬出来碱里含主要物质叫作碳酸钾……”
围着坩埚烤半天,吃个梨提神吧。
两人不能分梨,正好人个,刚在炉边烤身火气,吃个凉冰冰梨子,解渴又醒神。
桓凌眼看着他拿玫红色涮锅水泡梨,又知道那水有毒,将梨拿到手里时,总觉得它皮上还带点儿粉色冲不干净。可见宋时眼都不眨地啃大口,他也狠狠心,舍命陪君子,同样狠狠咬口。
若真有毒,明日就起乞休吧。
可口咬下去,清凉甘爽梨汁便涌入口中,绝无邪味,梨肉
碳酸钾和石灰合成氢氧化钾、氢氧化钾和二氧化锰合成锰酸钾,锰酸钾加热通入二氧化碳生成高锰酸钾,实验时用料配比就都指着你算!
桓凌叫他讲得云里雾里,废好大工夫才接受这些新奇得闻所未闻名字。好在也只是名字怪异,东西倒都是他亲眼所见、亲手炼成,不至于如听天书般完全不懂。
道家炼丹时,不也都是以隐语称呼,叫寻常俗人勘不破丹鼎之道?
他迅速地丢掉刚开始接触这些名字迷茫,认识到这些化学名称好处——听光凭这几样石药名字里用字眼儿,就能猜出哪样药是用哪样药合,比起他早年读医书,学配药时君臣佐使也不难记。只是依此配药时要先计算回数量,配平什公式,略显麻烦些。
不过他算术还好,量料并不费力,跟他师弟两人共同炮制药品时也颇有乐趣。就像当初在福建为官时,两人道为民生奔忙般,心意相通,互相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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