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不靠字体筛人,馆考可看字,他们字也都是上上之选啊!
然而黑板前这宋同年还好商量,教室后排还坐着个专负责教他们王老师,这位老师却是个严肃刻板性子,连个翰林垫都不许他们倚,岂容他们挑三捡四,要笔要纸?
这群馆选精英、天子门生,也重温回当小学生故梦,排序靠前含羞忍祛地上台,靠后些都趁机立起雕版铁板,倒拿着铁笔练习,只盼上台时写得好点。
也不用好到宋三元这样子,能比别人好些就行。
宋老师也知道他们没有经验,看两个学生板书后便果断喊停,体贴地走到同学中间,给他们展示拿笔手势、落笔力道,又在板上示范如何通过转动笔尖、倾斜笔身来模仿毛笔笔锋……
学渣缩在人群里不举手,满座学生都是千万考生中厮杀出来精英,只有抢着上,没有不敢上。
抢人太多,宋老师简直没什成就感,索性就叫他们按座位从右到左,排着队上来写。
第位上台萨庶常连他做目录也没带,只在刚才听课时看几眼,便早烂熟于胸,捉起滑石削笔便往板上写——
笔下去,笔画就歪,滑石也禁不住他大力,笔头在板子上压碎成几块。
台下不知何处传来几声轻笑,王学士不禁摇头暗叹,以为果如他所见。宋时也偷偷歪歪嘴角,连忙抿紧双唇轻咳声,摆出师长风度,上前说道:“这滑石笔极软,萨兄这样三根手指捏着,轻轻写字即可。诸位同年都是头次用这笔,不必在乎字迹,要紧是学会印目录格式。”
顺便叫下位何庶常上台,让他按自己教方法试写。
叫几个人后,他见后头学生们好像都会写板书,便拍拍手上白灰,体贴地说:“既是众位同年都会用这黑板与笔,就自家拿这板子试写吧,待去制套新蜡纸,方便众人写目录时找准连虚线点。”
让同学们自己练习吧,他做老师在前头盯着,这些学生上台写字时都战战兢兢,多可怜呢。
还是偶尔过来扒门缝看看就好。
宋时宣布散会之后,庶常们在屋子里对着黑板练习,王学士却跟着他出来,好奇地问句:“子期你怎练出来这笔字?论理说你个状元,字写得好也不稀奇,只是怎偏偏爱制些古怪东西当
萨庶常有些惭愧,取布巾投投水,先把板上滑石碎末擦干净,才又慢慢写起来。这回他终于能顺顺当当写成字,只是失败过回,心里紧张,下笔施力又不得法,写出字歪歪斜斜,放在宋老师标准字体旁,就像初学练字小学生似。
岂只他要脸红,刚刚争着上台庶吉士们都有些后悔。
方才都争着上台干什,先观望下不好?
万他们往板子上写也写得不好看怎办?
宋年兄何必如此俭省,用什木板、滑石笔,若用榜纸铺在墙上,叫他们挥毫泼墨,谁写不出笔好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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