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气理,是地理。高中地理。
不过他不能跟曾老师介绍六百年后教育发展,只能把初高中地理老师功绩揽到自己身上,深沉地说:“周王殿下问学生云上有何物,学生便与殿下讲云上仍是气道理,又讲些云雨变化之道——只是有些却不是从先贤书中看来,而是学生随家父在福建任上时格物所知。”
抱歉王圣人,借下你人设,不过格只是山,不耽误‘守仁格竹’成为典故。
他心里跟未来圣人道个歉,然后编出个自己为穷究理学,跟着他爹在福建任上时曾断续格山七日,格出雨影效应原理故事。
暖空气顺着山体迎风面爬升,到高空遇冷凝结成地形雨,造就山体迎风面多雨现象。而气流爬过背风面后则会沉降成干燥热风,地面水份蒸发快,落雨少,形成雨影区。
宋时顿水循环、大气循环忽悠瘸周王,又许诺过几天送他佛经和字帖,两人都心满意足地回学斋。学斋里帮忙看自习杨检讨已找人借板子,在讲台前面练习起来,见二人转回来便忙起身相迎,领着周王回桓阁老那里。
周王回宫后怎给王妃许诺要寻来套当世绝无仅有珍贵手抄本佛经不提,宋时回去后便跟领导们报备要给周王做印刷套装事——
他接是皇长子单,自然要做出全套最高档硬笔书法教程和练习册进上。其中找匠人也好、用纸也好,都得让翰林院报销,不能他个刚入职清贫翰林编修自掏腰包负责。
他副座师曾学士看着他打上来申请书,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个讨好皇子好机会,若是别人还不尽力备下金银珠玉之器奉上,哪儿有这样全当院里公事报备,还只要些普通纸笔。”
说是这说,翰林院毕竟是聚天下顶尖文人所在,翰林学士骨子里都有些清傲,爱是不慕荣利风骨。他门生弟子行事光明正大,不愿攀附皇子,他做老师面上也有光,便假作抱怨地将此事告诉几位侍讲学士,足足地听片羡慕声音。
他“格山”格出迎风面多雨、背风面少雨“物理”,又从这“物理”中体悟出水循环、冷暖空气
他心满意足,大笔挥,将宋时申请款项宽宽裕裕地拨下去。
宋时过来道谢时,他还体贴地问句:“周王殿下那天与你说什?若还有要制东西,只管说出来,也与这纸笔并拨给你。”
宋时不是那种占公家便宜人,痛快地说:“没有别。那天周王殿下与学生只是谈论‘理气论’,听学生讲些‘气’在天地间荡荡乎充塞周流道理,亦不曾说别话。学生报上那张单子,已是将材料往宽裕里写,再多更无必要。”
气在天地间周流道理?
曾棨顿时眼前亮:“你如何讲?早前在《福建讲学大会笔记》上看过你讲理气论,虽只寥寥几句,却深切晦庵脉之理,这回与周王讲得仍是气理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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