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香气伴他许多年,每次嗅到都让人神清气爽,心神宁定。然而此时
宋时头痛地说:“年纪轻轻怎跟七大姑八大姨似,没过年就逼婚……爹还等着娶阁老闺女呢。看现在几位阁老孙女都到成亲年纪,不妨再等几年,等哪位阁老家有女儿大归,去做他家续弦女婿。”
桓凌被他逗得忍俊不禁,抬手捏捏他脸,笑着说:“哪里有续弦女婿这说法!”
他笑得放肆,捏得过瘾,回过神来却发现宋时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有些不对。
只怕是……终于看出他念头。
他苦苦隐瞒念头叫最不该知道人戳破,本是应该惊恐、应该害怕,然而他此刻心里其实非常平静,甚至期待着宋时问他什——
晃晃地朝县里行去。
走着走着,宋时便觉着有些不对——他师兄脸色微红,双手攥得那卷纸都有些皱,手指不时颤动,目光更是时不时往他这里看,神色仿佛还有些忧郁。
难不成是喝酒喝得不舒服?
他拉开车两侧窗纱,坐到桓凌那边,将他手里纸卷取下扔到另侧倚子上,扶着他肩说:“你靠着,头倚到肩上可能舒服点。若是想吐就跟说声,吐袖子里,这身衣裳不贵。”
桓凌顺从地把头搭到他肩上,身子微颤,双手慢慢环到他腰间。
哪怕时官儿当面说句“不好男风”,至少也是知道他心意,彻底断他念想,强如他现在这样满心都爱欲,表面还要装作只是寻常师兄弟情份。
他不知自己何时收回手,宋时那张俊秀如画脸庞毫无遮掩地展露在他面前,脸颊上还带着手指捏出点淡淡红印。
他眼神却有些躲闪,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声夹在车轮滚动声和两侧街上小贩叫卖声中竟似清晰可辨。
他低低叫声“时官儿”,又朝他伸出手,像是要把他脸再转向自己这边,又像是要把他揽入怀里。然而马车却在此时猝然停下,两人猛地随车晃晃,宋时便头扎进他怀里。
光滑发丝擦过他脸颊,带着驱蚊药水特有薄荷香。
宋时以为他难受厉害,又可怜他,又忍不住要唠叨几句:“喝这多做什?你又没吃饭,下回要喝酒之前……”
桓凌在他颈窝里摇摇头,哑声道:“不是喝醉,只是方才听他们说你要进京,以后也不再回福建,有些触动心肠。”
是啊,他父亲副要升迁模样,他今年不管中得中不举,明年大概都得离开福建。他们师兄弟分别四年多,才在起没几年又要分开,这孩子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做官,心里肯定是很难受……
他抬手拍拍桓凌肩,安慰道:“等令妹成亲,你做兄长不也得去观礼?说不定你比进京还早,要真能去应春闱,到时候还得托你帮租房呢。”
桓凌双臂紧紧,咽下声叹息,平平淡淡地说:“到时候不光要帮你租房,只怕还要替你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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