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干大部分都是五香味,照顾福建人清淡口味,只在他们这桌有外省*员席面上,攒盒里带用茱萸油浸辣牛肉丝。方提学老家在湖广,也是能吃辣人,打眼看见红油,筷子便直接冲着浸在红油中,表面沾着细细白芝麻粒辣肉丝下去。
辣味浓厚,略带些苦、辛味道,但苦味入口就被牛肉干本身咸甜香辣杂陈味道压下去,微微苦反倒爽口。这牛肉干分明是浸在茱萸油里,却清清爽爽,没有凝成块猪油,也没有菜籽油油臭,实不知他家是从哪儿弄来这个巧手厨子。
他怎品也品不出这辣油做法,便指着牛肉问宋县令是怎做。
宋大人笑道:“这茱萸油不是猪油煎,而是茶籽油煎,味道自然清新。原先下官家爱吃猪油和香油,自从到广西做官
讲学大会贴着端午节举办,既看热闹龙舟比赛当开幕式节目,又不用多花钱,两下便宜。就是在树下吃酒时候,也能看到远处溪上有人打水秋千——荡秋千人从河面次次高高荡起来,荡到最高处翻身跃,就像奥运会上高空跳水,激起片水花和叫好声。
嘉宾们看水秋千看水秋千、做诗做诗,宋时又找人要来纸笔、围棋、投壶、双陆等玩物供他们打发时间。渐渐天将近午,阳光炽烈起来,就有早先安排好车夫赶着马车而来,载众人到交椅山前宋氏书院里就餐。
才饮象洞酒,又食武平鱼。
武平县依山傍水,虽然海味少些,鲜鱼河虾却随手可得。更兼本县猫竹夏笋味道特别鲜甜,林中傍生竹簟,到午膳时,便都被翻着花样做出不同菜色端到席上。
鱼自是要与羊凑席才能得个鲜字。武平县住户多是旧朝从中原带迁来,擅长做是红汤焖羊肉、羊肉煮酒,不过这大会上兼请全武平才子名士,也专预备清淡白切羊肉、焖糟羊肉。
本地养羊人少,故而羊肉菜略少些,猪肉做菜更些。六月间小猪已经阉过,没什腥膻味,膘还没全催起来,肥瘦均匀而细嫩。
吃也吃得精细,蹄膀用硝腌作水晶肴肉,里脊剔出来挂糊软炸;五花肉或用酒煨作东坡肉、或大块红烧,或蒸梅菜扣肉,或合冰糖炖成樱桃肉,或打花刀炸熟,浇红汁做成荔枝肉……还有剁成精精细细臊子,蒸做狮子头、本地风味酿豆腐,哪道端出来都令人食指大动。
另有鸡鸭鹅肉,粉蒸、白煮、香糟,都是整只端上。如鹌鹑、黄雀等小飞禽或炸焦整盘上,或剁成泥做点心,拼成攒盒摆在正菜周围。
攒盒却不算正菜,只是佐酒小吃,里面多是些糟腌或风干鱼、肉、鸡、鹅、干鲜果品、咸点心,还有烤制五香牛肉干。
朝廷禁止宰杀耕牛,唯能吃牛肉时候便是在牛将老死时,由官府派人屠宰,才能偶尔得回肉吃。所以每次遇上杀牛,宋时都会买几块回来解馋——牛腩当场就炖,腱子肉或做卤牛肉、或烤成牛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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