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凌笑道:“他就在武平县里读书,仁兄要召他来见也自不难。只是武平县里月初遭水灾,水患后重划地界时又查出有大户倚仗势力隐田逃税,对抗官府清查。宋世伯忙着处置那些势家,宋家三弟要服侍父亲,怕得过些日子才能来府里。”
竟有这样大胆妄为豪强!
敢侵占土地,跟周王妃先父弟子尊翁对抗!
朱知府登时变脸,起身按着桓凌手,凛然问道:“竟有这样不知死活人家,全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幸亏贤弟告知,不然为兄怎知道乡里还有这等豪强。此事须叫武平县写封详文细细叙来,府里才好作主!”
府尊令谕传到县里时,宋时已经抱着摞新旧鱼鳞册数据和抄钱粮数据到府里。桓凌便即带着他和王家贪占田地、少缴赋税帐簿面见府尊,当面陈说清整王家隐田隐户始末。
便有些后悔当着他提起宋家,只含糊说句“武平知县会接待宾客”,想把他敷衍过去。
可惜桓凌从天使未到府城时就满心想着宋师弟家,恨不得多从别人口中听着些宋家父子消息,哪里肯叫他敷衍过去。
朱知府不说,他就自己笑着接下去:“宋世伯到任武平县任知县不过几个月,便已经能叫贤兄留心说起,小弟也与有荣焉。若贤兄有意,便写封信向世伯讨个主意,往后再有使者、客人行经府城,贤兄们也可试用新法招待,或者能令宾主尽欢?”
世伯?与有荣焉?
怎着,难不成他们两家退婚后还有交情?
王家不只是欺占田地、抗税不缴、隐瞒徭役,数代以来聚敛土地银钱过程中也隐藏累累罪行。先是有被他家占土地百姓见宋时跟王家不和,偷偷向他告状;后来他记几件案子,觉得之前应当还有状告王家
朱知府惊骇得不知说什好,旁边陪坐经历倒没想太多,力讨好他说:“武平宋大令确实贤能。当初他在广西做知县时便逐伎女、肃风纪,平汉瑶纷争,有几个县官儿做得到这样?今年转任武平,福建提学到他县里巡视后也时常提起他,夸他治学有方。”
府教授也是连声赞同:“他还有个院试考第三名儿子,当时见过几面,真是个俊俏斯文少年!若是宋令就在府城做官,这个秀才也稳稳落到咱们手里!”
这好学生竟去县学,岂不可惜?
桓凌听他们夸宋家,比听人夸自己还得意,神色越发柔和,笑着接口:“不错,宋三弟从小天资出众,在原籍已被人目作神童。不是偏心自家人,他十来岁在先父座下读书时,作文章、诗词就都已有堪夸之处,如今能在福建考中生员也不意外。”
朱知府听他越说越像跟宋家有真情,迟步也跟着夸起宋时:“当日宋学生在府里应考时,也曾听过他文章,甚有见地,原来是令先考教出来学生,难怪能写出这样好文章。可惜那时府里公务繁忙,兄长未得见他面,至今想来尚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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