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里调营兵到陕西自是来不及,即便是从宣大带调兵也嫌慢,刘大夏便建议给杨清与陕西守将募兵权,就地征召良家子守城,等待大军出关围歼小王子。
这条建议立刻通过,天子当下便命内阁拟旨,许三边总制杨清与当地总兵官召募土兵在关内据守,再遣延绥、宣大等地立刻调兵抄围北虏。
崔燮也被叫回翰林院加班拟诏。
他正安安生生地过着年,听到这个消息,心跳“蹭”地快几分,按着胸口问:“枪炮怕才运抵边关不久,火绳枪装药、通膛都极麻烦,边军们可用得惯?”
张氏兄弟以战地记者身份,肯定是哪儿有危险往哪儿跑;谢瑛不仅不会管着他们,还得跟他们起往前线效力,若兵器跟不上,他、他怎放心呢!
谢瑛不回家,这个年就过得清清寡寡,没什滋味。
崔燮连年货都懒得置办,只叫崔良栋按着往年规矩往各处送礼,自己家里只留半扇猪肉,几笼鸡鸭,几篓干天津海鲜,少许鲜菜水果,备着过年没处卖吃食时在家做着吃。
崔良栋递来叠叠礼单,单把给谢府拿出来,问道:“今年谢大人不在,这礼单须得添改些,可要把鲜肉蔬食都去,改成干货腌腊?”
崔燮点点头:“那就少送些,但也不可全改。他府里用也都是壮丁,吃多,有些鲜菜鲜肉好。其实该往边关送些,不过边关大雪封路封得早,咱们送过去也不方便,还是等初春青黄不接时候送最实用。”
他家照例送礼,谢家也照例回礼,还是按谢瑛在京时惯例,送几坛清水样上等烧酒。崔燮自己不怎吃酒,多半拿去给李老师和翰林院前辈们,剩给作者们分分,自家只留坛子过年喝。
他心神不宁地去见李东阳,询问更详细战况。李老师还当他是忧国忧民,拍着他肩膀笑道:“当初制出水泥是你,做望远镜是你,上书要朝廷出海采购兵备也是你。看你心心念念就想打仗,怎到这刻,又怕起来?”
当初备战是为改变历史,现在担心是担心家里人出事……唉,他果然不是英雄,骨子里还藏着那个“小”字呢。
崔燮微微垂头,惭愧地摇摇头:“有亲友在前线,如何能不担心。要是达贼再晚来几个月,叫前线军士都能熟习火绳枪,
除夕守岁,元旦进宫祭天、回家祭祖,初二又是云姐回娘家,他这个做长兄又要招待妹妹妹夫,也忙得脚不沾地。
将这两天最要紧忙过去,还没等放松享受天假日,北边陕西行都司就传来紧急军报——迤北小王子集三万大军直扑新筑起军镇陕西红盐池!。
幸而延绥镇这两年已将边城向外修筑出数十里地,沿城堡台林立,烽火传得又快,只要守在厚厚城墙内,等半个月就有解围希望。
边书飞马报来,求京里立刻发兵救援。
内阁、兵部也不要过年,急匆匆赶到宫里商议调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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