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评审院里无人处,李兆先忽然拖住崔燮,双眼忽闪忽闪地看着他,低声问道:“师兄,你就跟说句实话,给咱们评审几位前辈是不是锦衣卫现在作者?”
崔燮垂眸看他眼,利落地答道:“不是,你怎会这想?”
李兆先巴着他胳膊说:“真不是?咱们两家还不知根知底,师兄你这句‘不是’可应付不。当初《王窈娘》戏本就是居安斋出,里面谢镇抚、封云、窈娘画就和如今锦衣卫是样,那时候你正是国子监生,费侍讲正是你同窗不是?
“你们文章常齐名并称,交情又好,他肯定肯给你写稿子。郭、汤两位前辈更是你们迁安才子——六才子点评版三国也是你家书斋印,这两位也必定是你爱用人。”
他扳着手指头数人,有些对不上就先撂在边不提,最后投出个最重证据:“当时台阁体文风未衰,家父茶陵脉又是正当兴盛风格,这几位前辈才子正是那时候扬名,文风自然多有茶陵气质,那位水西恐怕更是家父追随者……”
王守仁是王华长子,李兆先是李东阳亲儿,李梦阳与唐伯虎、边贡、王九思这两科进士都是李东阳门生,祝枝山则是谢迁主考、王守仁榜出身……二代作者全是代作者子弟门生,真在会场里撞上,前辈们脸上不好看,后辈们心脏也不会好受。
崔燮死死按住李兆先,等师长们走远才放开,沉声问他:“你怎出来,不是叫你们在房里歇着吗?这路见许多同僚,万有撞见你们,喊出名字来,怕不要惹人围堵。”
李兆先满不在乎地说:“认得他们写过连环画稿子多,认得又不多。纵认得,也不知道是今日六人之,听着游人们猜测,多猜作者里有小费大人呢。”
崔燮叹口气,只盼费宏别出来凑热闹,王守仁更千万不要出来。王圣人眼力和行动力可比这些文弱书生强得多,万看见他亲爹,那可就谁都拦不住。
他担忧地问:“就你个人出来?你可去见评审前辈?”
他抬眼看向崔燮,摇头晃脑地感叹:“若非与师兄自幼
李兆先摇摇头:“也不光,出来之后见伯虎兄亦出来。他们可能去见今日评审官,旧时常见那几位兄长,索性想着再看遍画影、吃些东西再去。”然后就排队排到现在。
他其实还想再看两圈儿,但见师兄找到面前,便收心思,主动问道:“师兄是来叫回去?莫非要开始评文?”
不是,是叫你们回去,好让你们父亲师长们安心逛园子。
崔燮怜爱地看他眼,应道:“时候不早,咱们先回去吃些东西,早做准备。晚上评文会恐怕得开到夜里,你身子弱,趁此刻先歇歇吧。”
他拎着师弟就往评审院里走,出门时又抓个负责秩序伙计,让他去通知计掌柜安排人,把作者们都带到评审院里,大伙儿起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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