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画,是……历史。
无数奔涌情绪堵在崔燮喉间,他却不能说出来,只能将还没来得及说出安排先咽回去,挤出丝干笑答道:“弟子不急。弟子也只是先说说,等恩师做首辅再从容布置也来得及。”
李老师微微摇头,拍着他手背说:“只怕当首辅也不成。兵部尚书马约斋公极重九边之事,朝中便有兵力粮草也要先顾宣大辽蓟,不会拨给你建水军。你且收收这念头,先用心修会典,多弄些能增益粮产,富足百姓东西。待你自己当首辅,咱们大明也到‘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好时候,再想这些吧!”
……
至少李老师没否定他想法,甚至也觉得此事可为。毕竟他是个翰林,翰林就有资格当阁老,当上之后再活得久些,就有机会熬到首辅。
家又不样!
当时不征,是因为明朝刚立,国力不足以远征罢,现在是弘治中兴大好时候,就不能抓紧机会打回吗?
他微微倾身,眯着眼跟老师说:“其实也未必要用‘征’字。日本国是大明属国,若国内出什事,国主请宗主相助,咱们其实是可以帮他们平定祸乱。弟子从史书中看得,其国内藩镇割据,幕府将军挟天子而令诸侯,又派门下武士骚扰大明领海……”
只要封日本国王求助信,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地帮天皇清君侧。
李东阳考虑阵,仍是摇头:“前元两征日本,皆因风浪而败,彼国所处,恐怕真是不可征伐之地……”
到时候正是好打仗正德在位,只要国力有余,谁又拦得住他?哪怕到时候仍然当不上首辅……他还不会当个佞臣吗!
崔燮抿口茶水,眼中掠过丝精芒,谢过老师指点。
李老师笑笑,真正指点他回:“你这几年乡居,经义还没放下吧?这两天先放下你平倭事,细细研读《孟子》。往后入侍直讲时候,恐怕圣上要问更多更细,你得应对好。”
虽然他丁忧多年,日
海上确实有台风,可也不是四季都有,那些海商倭寇不都打得好好儿?可见只要多派人到那边收集水文、气象资料,就能总结出合适征伐时机。而且琉球是大明忠顺属国,还曾派过亲王子弟和宫中女官到国子监读书,先期调查时若向琉球借港口停船,恐不至于被拒绝。
他在国子监读书那几年,就时常看见琉球留学生蔡宾等人。要是能挑几个和他们相熟监生放在使团里,借故人之力,恐怕能做到更多。
崔燮实在有些心切,忍不住跟李东阳越说越深、越说越激动。
听起来简直不像个安心搞教育和农科翰林文臣,倒像个立功心切水军将领。
李老师皱皱眉,劝道:“何乃太急耶?日本孤悬海外,纵有海寇来侵,亦不过是癣疥之患。如今各地都有水旱饥荒,百姓尚未丰足,九边又连年烽火,朝廷哪里筹得出银子和船队,征伐个隔海小国。你莫不是画画儿画得,自己当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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